周荣见对方的态度与之前简直天壤之别,不仅许诺的好处没有了,还满口威胁之言,不由的惊疑不定,刚才在酒馆中的气势早就荡然无存了,哈着腰满脸惶恐之色地道:“大人言重了,下官怎敢违抗圣旨?”
钦差冷冷一笑,“是吗?既然如此,大人便即刻行动吧!宣抚使大人已经行动起来了,我想大人也是不甘人后的吧?”
周荣连声应诺。钦差道:“你只有三天时间,过了期限,若依旧没有看见你们的行动,哼,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语落,昂然而去。周荣心中惊疑不定,居然忘记送钦差出门了。反应过来之时,钦差早就已经离开了。
周荣连忙叫来亲信,问道:“东边有新的战报传来吗?”亲信道:“刚刚接到的战报,数日之前,朝廷大军攻占了宜城!”周荣大惊失色,他原本以为朝廷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是吴玠兄弟施展的诱敌之计,吴玠兄弟智勇非凡,先前力抗金人大军,仙人关上几千兵马硬是挡住了金人十万大军,其智勇可见一斑了,如今以二十万之众面对朝廷大军自然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却没想到如今连宜城都丢了,宜城距离襄阳仅有几十里路,是襄阳南边最后的屏障,连这里都丢了,非同小可,这说明吴玠兄弟是真的败了,并不是在施展什么计谋。
周荣一念至此,不由的慌乱不已,瞪着亲信质问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何不早些报告?”亲信见周荣十分恼火的模样,心头一凛,连忙解释道:“并非小人有意迁延,实在是,实在是因为刚刚受到战报,还没来得及禀报大人!”
周荣哼了一声,不禁后悔起来,暗道:早知如此,先前就该接受朝廷的赏赐和命令!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队长奔了进来,禀报道:“大人,燕云使者求见!”周荣没好气地道:“从现在开始,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一概不见,除非是朝廷的使者!”亲兵队长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陈枭一行人在前往洛家商会的路上,路经镇抚使周荣控制的官仓,只见官仓外聚集了数百兵马,无数的民工正忙着将粮草背负军械等物资运出仓库装上等候在仓库外面的骡马车上。
陈枭大感惊讶,勒住了马,对赵香儿道:“去打听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赵香儿应诺一声,翻身下马,去到围观百姓中间,见几个中年妇女正在议论不休,便不失时机地插进去问那个谈兴最浓的中年妇女道:“小姐,这里怎么这么忙碌啊?”那妇女听见赵香儿称呼自己作小姐,登时心花怒放,听了她的问话,毫不犹豫地便道:“小妹妹要是问别人,还不一定知道,我却不同,我家小子就是这里的卫兵,”说着指了指远处官军中间一个相貌普通中等身材的士兵:“诺,就是那个!嘻嘻,相貌挺不错的吧!”
赵香儿想要了解情况,也只好附和了几句,中年妇女见赵香儿附和自己的话,更加高兴了,道:“听我家的小子说,就在不久前,朝廷传下了命令,命令咱们四川调集物资支援朝廷大军平叛,所以这里才会这么忙碌。”赵香儿又问道:“不知东边战况如何?”中年妇女道:“这我也听我家小子说了,听说朝廷大军已经占领了宜城!”赵香儿心头一动,道了声谢,便奔了回去。那中年妇女急忙叫喊道:“小妹妹,你别走啊!我还想和你说一桩亲事呢!”赵香儿只当做没听见。
奔回到陈枭面前,眼见陈枭面露调侃的笑容,不由的娇颜一红,气恼地道:“这些市井妇人,总是喜欢乱讲话!”说着,便翻身上了马,朝陈枭道:“陈大哥,我打听过了,这些粮草是准备运往前线支援朝廷大军的!”
陈枭皱起眉头,“也就是说,周荣完全倒向了朝廷!为什么会这样?有没有打听到东方的战况?”赵香儿道:“听说,朝廷大军已经占领了宜城!”陈枭吃了一惊,随即思忖起来,脸上突然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赵香儿见陈枭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由的道:“陈大哥,这件事对我们可不是好消息,你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陈枭道:“不久你就会知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刻宣抚使安丙控制之下的各处官仓也在忙着装载物资,准备支援朝廷。赵香儿点了点头,道:“如今朝廷方面占尽优势,安丙自然也会倒向朝廷!”随即担忧地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陈大哥不利?”
陈枭摇了摇头,“这一点不用担心。这些家伙都是官场的老油条,深谙为官之道,知道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因此他们绝不会对包括我们在内的各方使者不利。这叫做‘凡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赵香儿恍然大悟,眼中不由的流露出鄙视之色,只觉得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官员,真是比最下贱的妓女还要龌龊!陈枭看了一眼赵香儿,笑道:“这些事情暂且放下,我们走。”随即领着众人朝洛家商会行去,他准备去和洛嫣然好好谈谈四川的事情,洛家在四川经营已久,对于四川的事情想必十分的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