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仁在大野智的保护下朝东城门奔去,一路上只见惶恐的人群都在朝东边涌去。到了东城门下,两人看见城门大开,而城门上依旧表扬着己方的气质,一直悬着的心登时落下了。不敢耽搁,赶紧逃出城去。汇合了一队刚刚逃出来的武士,一行人朝东边狂奔而去。身后喧嚣的城池越来越远,勇仁惶惧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随即郁闷和痛苦涌上心头,他在战前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会败得如此凄惨!
燕云军一举夺取了熊本城,由于这一次的攻击发动得十分突然而出乎倭人的预料,因此几乎没有遭遇到像样的抵抗,损失微乎其微。不过街道上却是尸塞街巷,血满沟渠的景象,这并不是因为陈枭下令屠城的缘故,实在是倭人平民百姓在战争中的反应与其他任何民族都不一样,居然在敌军进城了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家庭都拖家带口的想要逃命,与溃兵混杂在一起,燕云军攻击追杀之中,哪里还去分辨谁是百姓谁是军队,还不是一股脑冲杀过去,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景象了!
燕云军在城中打扫战场,侥幸逃过一劫的平民和贵族惶急地逃回家中,紧闭门窗,一家人聚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等候着命运的审判;更有恐惧到极点的家庭,竟然整个儿都自杀了。不要以为这是勇敢的表现,恰恰相反,这是极端懦弱和恐惧的表现,因为无法面对不可知的未来,于是就选择了绝路。有的时候,引刀成一快很容易,要活下去却需要无比的勇气。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以前凄惨的景象映入眼帘,尸体充塞了街巷,血水让整个城市变成了红色,熊本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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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仁等一路狂奔,路上不敢少歇,听到鸟叫便心惊不已,看见风吹草动便惶恐无措。好在鸟叫和风吹草动都仅仅只是自然现象,并不是敌军来了。勇仁一行人狂奔了一天一夜,这天早晨,一行人困乏到了极点,很多人虽然在走路却一副随时都会摔倒的模样。
勇仁感觉应该已经摆脱了燕云军,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哪知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凄厉的叫喊声:“敌人!敌人!”
众人大骇,纷纷下意识地转身狂奔,心慌意乱之下,竟然都么有意识到这样沿原路逃去,岂不是又要回到熊本了?
众人狂奔了一阵,只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以为是燕云战骑追来了,更加没命地奔逃,连滚带爬手足并用,那是完全不顾形象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命。
大野智一边奔逃一边回头张望,只见策马而来的人只是十几个骑马的武士,并不是燕云军。大野智一愣,这才想到一行人是在往东边而去,而二宫和也正率领大军从这个方向来支援熊本。一念至此,当即停下脚步,举起双手叫喊道:“大家不要害怕!是我们自己人!”
正埋着脑袋惶急奔逃的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停了下来。转身看去,果然看见是己方的十几个武士策马奔来,并非是敌军。众人长长地出了口气,想到刚才自己那么惶恐的表现,都不由得感到有些难堪。
那十几个武士奔到勇仁面前,勒住了马。领头的那个高级武士,高高在上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大野智上前一步,指着勇仁道:“太子殿下在此,你等怎可如此无礼!”众武士一惊,齐齐看向勇仁,见他是一个身着平民服饰满脸污渍狼狈不堪的年轻人,都不相信他会是太子。那高级武士冷笑道:“你要是太子,我岂不就是天皇!”众武士哈哈大笑起来。
勇仁十分恼火,喝道:“你们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难道都不想活了吗?”
众武士见他气势摄人,倒也不像是平民百姓,都不由得心头一凛,停止了嘲笑,暗道:‘难道他还真的是太子殿下不成?’随即发现他身边的人都身着武士铠甲佩戴武士刀,虽然都很狼狈,但俨然是武士无疑。发现了这一点,众人不敢像刚才那样嬉笑嘲讽了,都不由地流露出了谨慎的神情来。那个高级武士翻身下马,走到勇仁面前,打量了勇仁了一眼。虽然心中还是不相信这个年轻人就是太子殿下,却微微鞠躬道:“我没见过太子殿下,阁下如果是太子殿下,就请拿出太子殿下的印信来。”
勇仁没好气地道:“熊本陷落,我等好不容易逃出来,哪里还来得及带出印信?”
那高级武士听说熊本已经陷落,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道:“不可能!”勇仁没好气地道:“我难道还会拿这种事情来戏弄你吗?你认不得我没关系,你是二宫和也的部下吧?”那高级武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