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统。”一个阴沉的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张顺转过身来,看见了一个面孔好似哭丧鬼的年轻男子,眉头一皱,“是你啊?有事吗?”原来来人是华胥在西鸥城的佐领,名叫邓明奇。对于华胥的人,地方官府以及军中将领都是很不待见的,因此张顺一看见他,心里就很不爽。
邓明奇道:“有件事我需要告诉副都统。关于都统的事情,我已经飞鸽传书报告我们大阁领和陛下了。”
张顺大惊,大步走到邓明奇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喝道:“你背后捅我们刀子!王八蛋!”
邓明奇却依旧是那样一副哭丧脸,看着张顺愤怒的面孔,道:“我不是针对你们,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几天前我去见过都统,想要劝说他,可是他没有听,还把我臭骂了一顿。昨天我对副都统说,如果都统在一天之内不能悬崖勒马的话,我便别无选择,只能将此事上报大阁领和陛下。”
张顺这才想起邓明奇昨天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段时间他一直为兄长的事情烦心,许多事情都没放在心上了。张顺放开了邓明奇,皱眉道:“哥哥他只是一时糊涂。”邓明奇摇了摇头,“我看不是。”张顺怒声道:“我哥哥绝不是卑鄙小人!”邓明奇道:“都统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大阁领和陛下自然会做出判断。”
张顺的心中突然涌起了邪火,眼冒杀气瞪着邓明奇,冷冷地道:“你害我哥哥,我要杀了你!”
邓明奇淡淡地道:“副都统要杀我,自然很容易。可是这样一来,副都统还能说自己和都统不是卑鄙小人吗?与前朝贪赃枉法陷害忠臣义士的奸臣之流有何区别?”张顺心头一凛。眼中的杀气迅速退去,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喃喃道:“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我不能没有他。”邓明奇道:“都统现在若能够悬崖勒马,或许还不晚。虽然处罚已经不可避免,可是陛下和内阁应该会从轻处置的。”张顺郁闷地道:“哥哥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劝告!”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张顺和邓明奇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一大群士兵在一名张横亲信军官的带领下奔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张顺眉头一扬,厉声喝道:“你们想造反吗?”
那个军官抱拳道:“副都统,我等奉都统大人之命,前来捉来叛逆!”
“谁是叛逆?”
军官指着邓明奇道:“就是他!勾结外敌意图叛卖西鸥城!来啊,把他给我拿下!”众军士当即上前,便要动手。
张顺立刻挡在邓明奇面前,厉声喝道:“谁敢?!”
众官兵吃了一惊,停了下来。那军官不解地问道:“副都统为何要维护叛逆?”
张顺喝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军官看了邓明奇一眼,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既然都统大人说他是叛逆,他就是叛逆!副都统,你维护叛逆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顺冷冷一笑,指着邓明奇道:“这位是华胥派在西鸥岛的佐领大人,他会是叛逆吗?”
众官兵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起来,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们都是张横的部下,历来尊奉张横的命令行事,早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然而他们也知道华胥是帝国直属于陛下的一个秘密机构,专职在配合监察部监察百官,同时还肩负刺探军情的任务,在某种程度上可说是陛下的亲军,代表的就是陛下,是燕云。这些官兵,不敢违抗张横的命令,也从不怀疑张横的命令,可是却更加不敢背叛燕云,背叛皇帝。
张顺瞪眼喝道:“都给我滚回去!”众官兵心头一凛,纷纷退了下去。
邓明奇道:“多谢副都统为我解围。”
张顺皱眉道:“哥哥一定是担心你把消息传递给陛下,因此想要先下手为强,只是他却不知道你其实已经把消息传递回去了。”看了邓明奇一眼,“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哥哥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下一次说不定会亲自带人过来。你快跑吧。”邓明奇皱眉道:“我一走了之容易,这西鸥城怎么办?张横如此乱来,我担心西鸥城迟早会守不住的!”
张顺道:“你留下来也没用。西鸥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还有我在。我会提高警惕严防死守,敌军绝不可能得逞!”邓明奇想了想,点了点头,朝张顺抱拳道:“告辞。”随即转身去了。张顺看着邓明奇的背影,紧紧地皱着眉头,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不久之后,张横果然带人来了。张横骑在马上,厉声喝道:“邓明奇那小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