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离喝眼见众人退去,心情却丝毫轻松不下来,一种压抑的让人惶恐不安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城市的上空,令撒离喝感到焦躁不安。
撒离喝回到治所,在帅案后面坐了下来。
当地知府匆匆奔了进来,满脸都是惶急之色。此人名叫耶律左,本是前辽的皇族,女真人取代契丹人之后便坐了金人的官员,由于勤恳忠顺,因此先前并没有受到先前排斥契丹人风潮的影响,如今已经贵为咸平府知府了,算是一方封疆大吏。
耶律左急声向撒离喝禀报道:“大帅,刚刚城下射来了箭书。”说着便将一封箭书呈上。
撒离喝皱了皱眉头,接过箭书,看了一遍,神情显得十分犹豫的模样。
耶律左忍不住问道:“大帅,对方说了什么?”
撒离喝道:“是燕云皇帝的亲笔书信,要我弃暗投明。”
耶律左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撒离喝皱眉道:“我身为帝国大将,怎能投敌?”
耶律左道:“大帅,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撒离喝道:“说吧。”耶律左于是道:“从来都是人力不可与天抗!如今燕云可谓天命所归,注定是要统一天下的!我等与之对抗,除了白白丢掉性命之外,又有什么意义?”撒离喝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耶律左将撒离喝的神情看在眼里,继续道:“再者说,燕云与当今陛下之间,谁是正谁是邪还真不好说呢!”撒离喝瞪眼喝道:“休得胡言!”
耶律左垂下头去。
撒离喝盯着耶律左,道:“听你说话的意思,是想要我投降燕云啊!你什么时候做了燕云的说客了?”
耶律左心头一凛,连忙道:“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大帅千万不可误会!大帅若是决意与燕云血战到底,臣自当生死相随!”当此危难之时,还能听到这样的话,撒离喝不禁心中感动,欣慰地点了点头。
耶律左跟着道:“大帅若是决意死守,凭借我们当前的情况,恐怕只能是螳臂当车啊!”
撒离喝道:“城里有十几万百姓,可以把百姓都动员起来。”
耶律左苦笑道:“若是如此的话,只怕城池顷刻之间就会陷落!大帅啊,最近朝廷为了获得军粮军资,放肆搜刮民间,如今民间可谓是怨声载道啊!若是把百姓动员起来,只怕当天晚上他们就会联络城外的燕云军打开城门!”
撒离喝觉得耶律左说得很有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
耶律左看了撒离喝一眼,道:“大帅,为今之计,只能是向陛下求援,希望陛下他们的援军能够及时赶到!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你我固然粉身碎骨,这咸平府也将不可保!”
撒离喝叹了口气,“如今哪还有什么援军啊!我们只能靠自己!”耶律左不再说话,一脸悲观的模样。撒离喝想着当前的局势,只感觉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城外鼓角争鸣,靠在椅子上睡了半个晚上的撒离喝悚然惊醒过来。听见城外传来的一阵阵的战鼓声和号角声,赶紧冲出了治所,直奔到城墙上。朝城外看去,只见燕云劲旅正排列成战阵缓缓逼近,旌旗云涌,刀枪如林,烟尘滚滚,杀气滔天。撒离喝心头一凛,赶紧朝周围看去,只见身边的将士们人人都流露出惶惧之色,哪有什么斗志。撒离喝心直往下一沉。
燕云军逼近城墙两百步处停了下来,随即一名气势离开军阵飞驰到城下,扬声喊道:“我们皇帝陛下要与撒离喝大帅说话!”
撒离喝犹豫了一下,扬声道:“好,我们就在两军之间会面。”那燕云骑士当即勒转马头,奔了回去。撒离喝从城墙上下去,策马出了城门,直到两军之间,而陈枭也骑着他的黑龙来到了两军之间。
“陛下!”撒离喝微微颔首道。
陈枭微笑道:“撒离喝,我们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是的,有几年了。”随即忍不住问道:“不知陛下相召,究竟有何意图?”
陈枭笑问道:“你难道真的想要为金兀术殉葬吗?”
撒离喝皱眉道:“身为臣子,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