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回来后，在大头媳妇分派下，把那只鸡杀了，收拾了放煨罐里煨上。忙了一通，等黄老实父女吃了饭，林家两口子才告辞离去。</p>

杜鹃实在撑不住了，早陷入沉睡。</p>

半夜里，她醒来一次。</p>

陌生的地方，黑沉沉、寂静的夜晚，无不映照着她内心的孤独。</p>

她十分尿急，才想着要弄出些动静，把新爹娘弄醒给自己把尿，下面早已失禁了，热乎乎的很温暖。</p>

等会冷了就难受了，杜鹃懊恼地想。</p>

纠结了一会，正要睡去，又听见冯氏在低声啜泣。</p>

这个可怜的妇人，藏了这段心思，还在月子里，总这么偷着伤心，迟早要把身子弄垮的。</p>

杜鹃暗自叹了口气，迷迷糊糊又睡了。</p>

第二天早晨，她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窗户上透进蒙蒙晨光，厨房特有的铲锅声、外面狗叫和“咕咕”鸡叫，还有堂屋的扫地声连成一片，新的一天开始了。</p>

觉得身下软湿，她动了动，但没有吭声。</p>

冯氏昨晚半夜还在哭，这会儿还合眼睡着，她不想惊动她。</p>

谁知冯氏觉得她动，立即转过脸来，两人正对上眼。</p>

杜鹃又习惯性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p>

冯氏嘴角咧了咧，好像别人对她笑，她不好不回应一样。</p>

她坐起身，扯过床头横栏上搭的一件夹袄套在身上，然后抱起杜鹃，动手帮她换尿布。</p>

杜鹃像面团一样，被她翻来滚去地揉搓。这种丝毫不能自主的情境让她很颓丧。好在换了干爽的尿布后，身上舒服了许多。</p>

冯氏做这些的时候，杜鹃因为忍耐，一直咬牙憋着气。等换好了，她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惊得冯氏将她竖起来，盯着她眼睛看了半响。</p>

杜鹃吓坏了，不知所措之下，又对她咧嘴笑。</p>

冯氏喃喃道：“真是个小精怪！”一边解开衣襟喂奶。</p>

杜鹃又开始抗拒了。</p>

因为冯氏身上有味儿了。从昨天回来，她还没洗过澡呢，身上的汗味和血腥味混合，实在不好闻。</p>

也没人帮杜鹃洗。</p>

这日子真难熬！</p>

冯氏将乳|头抵到杜鹃嘴边，见她不肯张口，急得又骂“讨债鬼”、“不省心的丫头”。</p>

杜鹃委屈的要命。</p>

正在这时，小姐姐黄雀儿提着一把芦苇编的小笤帚进房来扫地。听见冯氏骂，就凑到床前问：“妹妹不吃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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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迅速判断形势，觉得她就算绝食，这个当娘的恐怕也不会想起来去洗个澡再喂她奶，这么耗着实在没意义，因此认命地叼住那乳|头吸吮起来。</p>

冯氏见她吃了，就吩咐黄雀儿：“撒些水再扫。别弄得屋里灰扑扑的。”</p>

黄雀儿答应一声，忙丢下笤帚出去弄水。</p>

杜鹃吸了几下就松了口，因为什么也没吸出来。</p>

冯氏还是没有下奶！</p>

冯氏却不知道，以为她又作什么怪，把胸脯往前送了送，道：“你个小讨债的，老娘前世欠了你的？这么难伺候！”</p>

小讨债的又努力吸吮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有。</p>

她不禁抱怨道：“什么都没有！吃什么吃？”</p>

她一急又忘记现在的角色，不管不顾地说起话来。说话的情形反应在婴儿身上，则是张着小嘴哇哇叫一通，瘪几下，神情十分委屈，实则是郁闷。</p>

所幸她的抗议引起冯氏的注意，忙用手使劲挤那乳|房，哪里有丁点奶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