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这才重视，郑重点头。</p>

静想了会，仿佛消化了刚才那番话，才道：“杜鹃，我都记得了。杜鹃，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懂？”</p>

他显然郁闷了，觉得自己再用功也赶不上杜鹃。</p>

杜鹃汗颜，心想你自己才是聪明的那个，我整整作弊了二十多年哪！</p>

“你才聪明呢。我只学一样，你学好多样，又练武。你这样说，是笑话我不如你？”她狡猾地问。</p>

“不是的！”林春果然上当，赶紧解释。</p>

忽见杜鹃眼中带笑，方才醒悟过来，也跟着一笑。</p>

他对外看了看，道：“我走了，去大爷爷家看看。”</p>

杜鹃忙叮嘱道：“去吧。记得别晚上点灯看书，尽量白天看。天黑的时候就习武。”</p>

林春答应了，一面往外走去。</p>

走到门口，忽想起什么，又转头疾步奔回来，凑近杜鹃小声道：“过年后，你爷爷奶奶要是让你去梨树沟村，你千万别去。”</p>

杜鹃听了一愣，也没想其他，点头道：“我不去。过年后我跟娘出山，去外婆家。”</p>

林春立即警惕起来，觉得杜鹃去外婆家也不安全。</p>

他脑中还记得当年冯长顺逼冯氏弃夫的情形。他如今长大了，又读了不少书，知道被休是怎么回事，因此连带对冯长顺也不喜欢。</p>

“怎么好好的要去你外婆家？什么时候去？”</p>

“不是好好的要去。我长这么大都没出山过呢。连你还出去过几次呢。放心，没事的，小姨和小姨父也都去。大概要过了正月十五再去。”</p>

听说任三禾也去，林春这才放心。</p>

看看杜鹃，心思又转开了。</p>

想了会，他笑着说道：“三十晚上我先舞狮子给你们看。”</p>

杜鹃忙点头，催着他一块走出去了。</p>

冯氏居然在外面厅堂，正跟黄雀儿黄鹂用筛子捡择花生和瓜子。见一对小人走出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犹豫，接着就招呼道：“春儿，教好了？来，吃点油炸果子。刚要给你送进去的，怕吵了你们，就搁外边了。”</p>

林春也没客气，上前在桌上的碗里抓了一把小炸条吃了起来，“好香，又脆。婶子做的真好！”</p>

冯氏笑道：“不是我，是杜鹃炸的，面粉是雀儿和的。”</p>

她的笑容有些尴尬，不知该自豪还是该惭愧。</p>

闺女能干她当然自豪，只是自己一把年纪了，家里的事却插不上手了，总有些惭愧。</p>

林春朝杜鹃看了一眼，笑道：“她们再能干，那也是婶子教的好。要不家家都有闺女，就婶子的闺女比人强。”</p>

这话挠在冯氏痒处，顿时眉开眼笑，“我哪会教什么。要说你教杜鹃认字也是对她们好的，懂得多，认得字到底不一样。不像我们，老粗的一个人……”</p>

她高兴地语无伦次起来。</p>

杜鹃挑眉看着林春，满脸戏谑。</p>

林春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忙转头道：“婶子，我先走了。”</p>

冯氏忙道：“走啊？回头再来。婶子明儿打豆腐，杜鹃说要煮五香茶叶干。来吃啊！”</p>

林春高声答应“好”，飞一般地去了。</p>

杜鹃见他走了，娘的精神依然处于自豪的亢奋状态，和黄雀儿对视一眼，都抿嘴偷笑。</p>

她问黄雀儿道：“下午炒花生和瓜子？”</p>

黄雀儿点点头。</p>

杜鹃道：“依我说，咱多炒几斤瓜子，花生少炒些，再另煮些五香花生，这个吃了不上火。”</p>

冯氏道：“你又想起来折腾！”</p>

杜鹃道：“也不算折腾，好容易的：晚上把花生下锅，煮开了水焖一夜，第二天就好了。”</p>

黄鹂立即叫道：“煮！煮！娘，让二姐煮！”</p>

冯氏三个闺女都兴致勃勃，也不再阻拦。家中日子越来越兴旺，她只有高兴的。又想起林春刚才的话，越发的满足，便道：“煮就煮。你们不怕烦，我不管。”</p>

于是，杜鹃三姊妹下午又在厨房耗了半天，炒完花生炒瓜子，炒完瓜子再煮花生。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锅灶总没个停歇的，人的心也跟着臌胀期盼。</p>

晚上，隔壁又响起林大头的骂声，还是骂林春的。</p>

杜鹃奇怪极了：发神经啊，大过年的老骂儿子？</p>

林春那么听话聪慧孝顺的一个娃，有什么可让他骂的！</p>

她不知不觉就怪上了林大头。</p>

殊不知林大头可憋屈了，被林春整的。</p>

吃过晚饭后，林春趁空对爹娘说了任三禾交代的话。</p>

林大头和媳妇虽然生气，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