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后，树木森森，林间氤氲之气动荡。</p>

杜鹃姊妹不时偏离山径，四下寻找山菌；看见稀少草药也不肯放过，用小锄头挖了收入袋中。且寻且走，偶尔看见板栗树，还要停下来打板栗，呼兄唤妹地叫人。</p>

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p>

黄元和黄小宝倒没什么，跟着一块忙活，十分开心。秋生兄弟却是不弄这些的，他们为打猎来的。可他们经过的山大多平缓，村人常来，只有些寻常小动物，被她姊妹一吵嚷，早不知钻哪去了。他们又不能丢下众人往深林里去寻，只得等候她姐妹弄完了再走。</p>

几次下来，杜鹃觉出不妥，忙招呼黄鹂快走。</p>

“有秋生哥哥和夏生哥哥在，咱们也不怕了，索性跑远些，往黄蜂岭那边去。那边老林子密，咱们能捡菌子，秋生哥哥他们也能打猎了。”</p>

她这样跟大家建议。</p>

秋生和夏生当然乐意，却把怀疑的目光看向黄元。</p>

黄元听了却高兴，说自己每天早晨练拳，身子骨强健多了，跑得动；就算累些，也是锻炼，更不能退缩。</p>

秋生便道：“那走吧！”率先前行。</p>

黄元急忙跟上。</p>

他为何这样高兴？</p>

因上次进山的时候他走过一次黄蜂岭，知道那里多的是奇峰绝壁、深涧幽谷，山上又多苍松翠柏，景色最是奇绝，是以巴不得过去瞧瞧。上次他初次进山，走得腿软，吓得筋软，因此也没细看，事后想起来很遗憾呢。</p>

既然定了目的地，大家不再耽搁，埋头赶路。</p>

这黄蜂岭偏向泉水村，距山里比山外要近，所以他们不到晌午就到了地方。在附近挑了一座山，钻进树林就往上爬。</p>

秋生夏生还是没和黄家兄妹分开。</p>

年轻人，喜热闹，且夏生几乎粘在黄雀儿身边，拉也拉不开，更别提要他自己走了。反正他也不在乎打猎。跟大哥比，他不大会打猎，索性陪雀儿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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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不走，秋生也不肯孤单单离开。</p>

黄小宝也是半吊子的打猎手艺，也不愿离开弟弟妹妹，因此说道：“雀儿姐姐你们小声些。我就跟着你们，猎些野鸡兔子回去交差就成了。这老林子黑森森的，瞧着怪怕人的，我不敢进呢！”</p>

话才说完，黄元等人大笑，惊得鸟儿扑棱棱飞起。</p>

黄小宝急道：“都说了小声些！”</p>

众人忍不住，便压低了声音笑。</p>

秋生对他道：“老跟着他们也不是事。咱们就在他们前后，不离他们远就是了，有事喊一声就能听得见。”</p>

黄小宝点头，两人便往附近林中寻觅。</p>

这些人数黄鹂最兴奋，跟如风跑在最前。时而猫腰钻过树底，时而侧身让开荆棘，时而又用手拨开树枝，左躲右闪，嘴里还惊叫连连，看见什么都要喊。</p>

黄雀儿不放心妹妹，朝前喊道：“黄鹂，别跑那么快！小心些！杜鹃，你管着她点儿！”</p>

杜鹃便叫道：“黄鹂，你等我们一起。要是碰见一只大狗熊，把你当点心吃了，看你哭去。”</p>

黄鹂从未在山里吃过亏，因此很不知天高地厚，回道：“哪有！不是还有如风么，怕什么狗熊！”</p>

杜鹃无奈，忙紧跟她追去。</p>

一面又记挂黄元，回头嘱咐他小心跟着自己。</p>

黄元长途跋涉来，早累坏了，因此除了紧跟姐妹们，再顾不上其他。好在沿途古木流泉随处可见，无需他留神搜寻，触目皆是美景。听见杜鹃嘱咐他，气喘吁吁地笑道：“我没事。你看着点小妹。”</p>

唉，反过来了，不是该他护着她么？</p>

再说夏生，紧紧护在黄雀儿身边，随时为她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枝。却见她伸长脖子看前面妹妹，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忍不住道：“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管她？还是顾顾你自个吧！她打小就野，比你强不知多少。”</p>

黄雀儿嗔道：“她才多大！”</p>

夏生翻眼道：“再小也比你强！”</p>

在他心里，黄雀儿又斯文又善良，是黄家姊妹里面最劳累吃亏的；而黄鹂狡猾鬼精，才不要人操心呢；杜鹃更不用说了，两岁就晓得教黄雀儿打人，能吃亏？</p>

黄雀儿不跟他争，因见左前方林地里有松菌，忙要去捡。</p>

夏生命令道：“你站这别动，我去捡！钻来钻去的，小心树条子扫了脸。”</p>

黄雀儿无法，只得站着等他。</p>

夏生把那几个松树菌子捡来了，才继续走。</p>

一时黄雀儿又看见一丛毛栗子，又要去采摘。</p>

夏生不许，道：“那东西才丁点大，吃不出米来，费劲做什么？等找到板栗树，打些板栗是正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