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摘桂节。</p>

历年的府试、举试和会试都在这天揭榜。</p>

张哲一大早就从洛府门口接了孟小婉，两人步行着往郡城中心的芝园前进。</p>

白鹭、白莺和三七远远的跟着。</p>

幕离随风翻飞，广袖无韵自舞。</p>

两人吸引了满街目光，有人出张哲的羡慕的道破了他的身份，一时几条街都传遍了“张信之携妻步行去看榜”的消息。</p>

那不疾不徐的步伐，不知羡煞了多少人。人人都道，今年榜首绝无意外，唯有张信之这等气度方可居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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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园无墙，本是一片荒园，后有人植桂树九株于此。百年经营，有了凉亭五六座，花圃十余亩，兼有九株百年桂树，成了郡中知名的名胜。</p>

每隔两年，在芝园桂树下张榜选桂，也成了武陵入秋后一桩盛事。</p>

这一日，郡中望族会取桂色鹅黄纱帘封了六座凉亭，各家闺中女儿聚于亭中，坐看新晋秀才的榜下丰姿。</p>

哪年不出几桩脍炙人口的佳话。</p>

车轿粼粼，路上去看榜之人络绎不绝。</p>

可唯独西街却大是不同。</p>

数十牛马车轿都走的极慢，俱没越过那一对轻衫慢行的男女。</p>

原有急着赶去芝园的人，见到此景也不经恍然一笑，都慢下了脚步。</p>

府试榜文结果就在那里，快也好，慢也罢，却是一笔都改不得的。</p>

孟小婉幕离下，早已是一片红色，她早就想拉着夫君走快几步，但是都被张哲笑着拉住。</p>

偏生张哲嘴里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不许她走快。而孟小婉又爱他说的那些话儿，不过是一时踌躇便中了他的套。</p>

“夫君说的这些话，确是女儿家听了都会欢喜。莫不是这几日四馆八坊去得多了，嘴上沾染了香蜜，又或心里有了自觉对不住婉儿的地方，故而今日非要好好让婉儿听个饱？”</p>

张哲故意冷笑。</p>

“为夫这几日只不过与人谈了些营生，只不过那起人惯是到了那里才肯给句实话的，你还不知我，入了那里，所见皆是红粉骷髅，就差在那里立地成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