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拔了,假的,只是用于装饰。”刘备看得好笑,对他解释起来。
原来这首《侠客行》风靡以来,幽州就掀起了一股佩刀浪潮,让辽东那边狠狠赚了一笔。
可是古人有云:胸怀利器,杀心自起。
佩戴武器招摇过市的人多了,各种寻衅滋事,杀伤他人的案件也多了起来,刘备连忙下令,严禁在城内携带武器,日常佩戴就只能是木头雕刻而成,再加以各种装饰,足以以假乱真的“刀剑”了。
只是没想到,这种假兵器一经问世,由于轻便廉价,还不用考虑使用性,可以制作得极为美观,迅速得到各界人士的追捧,反倒给木器厂和皮具厂提供了新的利润点。
“使君真是天纵奇才。”糜竺心悦诚服地赞道,他是商人出身,深知创造新产品,引领购买潮流是多么需要天赋,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刘备却在短短一两年前,像是变戏法一般,不断推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份才能,是每一个商人都梦寐以求的。
糜竺把这柄假吴钩挂在腰间的袢上,又将厚实的皮靴穿好,这才向一直在身边侍候他穿戴的僮仆问道:“多少钱。”
“回禀贵客,一共是七万三千钱,主人说了,抹去零头,只收七万。”这名僮仆恭恭敬敬地答道。
“倒是不便宜。”糜竺身家豪富,不在乎这点小钱,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玉印,让这名僮仆去城南客栈寻找糜家之人拿钱。
原来糜竺此次前来幽州,带了许多家丁护卫和财物随行,原本是准备金钱开道的,没想到刘备压根不提这茬,反倒像对待老友一样热情招待,糜竺想塞钱都不好意思。
二人走出皮货店,继续闲逛起来,不知不觉间到了城北,这里原本是穷苦人家聚居之地,房屋多有破损,经过这一年多时间的修葺、重建、道路平整,如今已经焕然一新。
听了刘备的讲解,糜竺大为感慨,这种普通宅院价格在两三万钱,若是如刘备所说,单单蓟城一地,官府就出资重建了几万座房屋,如此一笔巨款,他是怎么筹集到的。
“从全天下筹集来的,包括你我,子仲买这一身行头花了七万钱,其中至少有五千钱就是用在改善民生。”刘备不以为意地解释起来。
一身皮裘成本不到两万,售价却是七万钱,其间利润五万,州府和承接这项生意的商家五五分成,商家再缴纳两成所得,这些钱就是建设基金。
“也就是说,每卖一件皮裘,幽州就有三万钱可以用在民生?”糜竺点点头,明白了州府的盈利模式。
“非但如此,猎户、皮匠、裁缝、商贩,以及从事往来运输之人,都能从中获利,养家糊口。”刘备继续说道:“农、工、商这三民,就像鼎的三足,唯有齐头并进,才能让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那士呢?”糜竺有些摸不到思路,世人都知道士农工商,士人的地位要排在最前面,可是按照刘备的说法,士人却被排除在国家基础之外了。
“士分两种,一种是鼎身,可以将鼎足的力量汇聚到一起;还有一种,就是鼎身上的花纹,有它更好看,没它一样能用。”刘备不屑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