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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消息被汇聚上来,听得刘备和卢植表情变幻不定。
这些消息有好有坏,主要集中在经济层面上,但在刘备看来,只要人员伤亡被控制在一定程度,保住耕牛这重要的战略物资,包括房屋在内的其他损失就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突然,刘备的目光被最后进来的一名年轻士子吸引。
他在哭。
这些年轻人都是幽州书院新一代的精锐,无论能力和意志力都极为出众,即便在前些天那么困难的时候,连天昼夜的加班加点,他们都没有说过半句怨言。
他们在风雪之中穿行,有人负责汇总各种情报和资料,有人负责组织民众开展自救,很多人在返回州府之后才发现衣衫靴袜已经结上了冰,几乎每个人都有冻伤的经历。
之前那么苦,他们都没有掉过泪,现在终于胜利了,为什么还要哭呢?
“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刘备温声问道,同时示意那名年轻士子把手里的资料拿过来。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刘备没看几行字,眼圈就泛红了。
这封辽西郡送来的文书,讲述了一名信使的经历。
辽西最重要的资产是战马培育基地,基地里面全是最顶级的战马及其后代,出于保密和安全因素,基地设在远离其他城池的平原。
暴风雪一来,基地对外交通断绝,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派出最资深的信使,前去右北平求援。
在深及人腰的积雪和狂风之中,战马逐渐迈不动腿脚,这名信使担心任务失败,便脱下衣物裹在战马身上和腿上,自己留在雪地,让战马轻装前进,沿着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路前去右北平。
这匹老马不负重望,一路披风蹈雪赶到了右北平,右北平刘政见到求援信,立刻调拨车队出发,等到人们在老马的带领下再次见到那名信使,却发现他站得笔直,已经变成了冰冻的雕塑。
跟随救援车队和主人遗体返回良马基地之后,这匹老马不吃不喝,没过几天死在了马厩角落,辽西太守得到报告,特地发文申请,希望为他们立一座碑,用来纪念这一对搭档的深情厚谊。
“人是义士,马是义马,理应流芳百世。”刘备闭上双眼,语气沉重地说道:“回复辽西太守,让他主持立碑之事。另外,义士的抚恤金按照县令一级的规格发放,保留他的职务,照常发放俸禄以赡养家中老幼,直到子女成年、父母亡故为止。”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