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在荆南四郡颇有威望,一旦放任不管,必为使君心腹之患,所以嘛,仲武是肯定要继续坐镇江陵,与之作战的。”蔡邕端起酒杯浅酌一口,然后继续说道:“南阳乃是我荆州北面门户,必须有使君信赖之人前往坐镇,话说回来,外人再亲,终究是比不得自家亲人,对不对?”
仲武就是刘磐,他在江陵练兵数年,又与张羡多次交手,确实是镇守荆州南部的不二人选。
张绣想了想,觉得蔡瑁说得很有道理,再想一想,觉得蔡瑁所说的信赖亲近之人,也就是那么寥寥数人。
能领兵的,只有自己一个!
“子昭啊,你的才干不在他人之下,这几年在水师里给我当副手也磨练得差不多了,早该独当一面了。”蔡瑁和蔼地笑着,“若是能在南阳做出些功绩,再见了刘仲武也有底气不是?”
“将军的意思是说——”张允大喜,连忙又提起酒壶,给蔡瑁满满倒上。
但是片刻之后,他就又沮丧了。
“舅父一向说我才智不足,当不得重任,又怎能把南阳交给我呢?”
蔡瑁轻笑着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只要子昭你拿出本领,做出些令人震惊的大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再在使君面前美言几句,或许就能成了。”
做出些大事?
张允瞪着眼睛,犹如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据我所知,襄阳庞氏暗中勾结洛阳伪帝,意图暗害使君,将荆州拱手献出,若是能使其阴谋败露,为使君扫除内奸,岂不是大功一件?”蔡瑁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图谋。
“庞家,勾结洛阳……”张允疑惑地反问道:“将军可是在说笑?”
“庞家的庞统庞士元、蒯家的蒯祺蒯子安,你可听说过?”蔡瑁问道。
张允连连点头,这两个年轻人可是最近两年襄阳一带挺出名的才子了,他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但听说是肯定听过的。
“他们都在洛阳,进了国子监,还被那刘备赏识得很呢。”蔡瑁说道:“最近数月,这两家有不少人活动在襄阳到鲁南之间,他们又没有商队,在那边游荡着做什么呢?”
“刺探情报,向洛阳通风报信!”张允脱口而出,然后疑惑地问道:“将军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知道这些话千真万确便是。”蔡瑁答道。
“将军既然早已知晓,为何不告知我舅父,却要将如此大功拱手相让?”张允还是不太确定。
“我蔡家也是本地人,出了这个头,以后还怎么在荆州行走?再说了,子昭你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我帮你,今后便是你帮我了,多一个盟友总比自己吃独食要好些。”蔡瑁目光炯炯地望着张允,言语中充满了蛊惑,“本将偶感风寒,五天之内不能理事,水师上下便都是子昭你说了算,敢不敢率军铲除庞、蒯两家,获取他们与洛阳之间的往来信件,就看你自己的了。”
张允沉吟片刻,忽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深深吸了几口气,竭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半晌之后,他才涩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将军给我一两天时间考虑。”
“最好是快些做决定,宛城那边说不定很快就打完了。”蔡瑁捻着颌下长须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