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小人有罪!小人有罪,还请大人宽恕!”
突然,一个王公扑倒在地,向高廷玉磕头如捣蒜。(手机阅读)他的行动就好像是一个信号,那些王公们争先恐后的扑倒在地,连声求饶,到了最后就连最后几个还站着的也跟着扑倒在地,生怕下跪晚了成为被惩罚的对象。
“哦?列位为何如此?听方才你们所说的,个个都与车林多尔济那厮势不两立,起事前连连向张北都护府那里上折子,在其起事后也不过与之虚与委蛇,也不曾附逆,好像是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呀?”
高廷玉的声音不大,在听在众王公耳里却越发觉得阴气森森,在联想起进帐时看到的一排排雪亮的刺刀,更是胆颤心惊。几个最不成器的已是瘫软在地上,传出一阵臭气i,显然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陈再兴皱起眉头,正犹豫是否找个由头退到帐外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背后却被人捅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李斌一本正经的脸庞,心知是对方暗示自己出去接话头,只得忍住臭味起身道:“玉帅,车林多尔济那厮准备隐秘,事发仓促,列位贵人也只得如此,否则也只是以兔饲虎,白白牺牲罢了。现在大人您刚刚到库伦,列位贵人便立刻前i,可见其对朝廷、对天子的忠心呀!”
众王公听到陈再兴这番话,就好像落水人捡到一杆稻草,不管如何便立即抓住不放,纷纷抢着表示自己对朝廷忠心耿耿,先前只是形势所逼无奈,对这个陌生的汉京i的陈大人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罢了!”高廷玉听了半响,随手打断了众王公的求饶:“你们都说对朝廷忠心耿耿,那好!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车林多尔济现在已经往西边去了吗?你们就各自率领本族部众追击其部,用实际行动i证明你们对朝廷、对天子的忠诚!”
高廷玉这番话刚完,王公们几乎立即都露出了一张苦瓜脸,虽然叛军在乌兰托罗海一役中丢光了全部的步兵和相当数量的炮兵,但是土谢图部本部的实力还基本完好无损,假如说这些王公们是一群胡狼,那车林多尔济就是一头狮子了,虽说这头狮子已经又伤又疲,也不是这些胡狼可以单独应对的。
高廷玉目光扫过这些蒙古王公,已经猜出了这些家伙的想法,便捋了捋颔下的胡须,笑道:“列位也不要担心叛军势力强大,乌兰托罗海之役后,逆贼车林多尔济已经丧胆,否则怎么会不经一战便逃出库伦?有我平叛大军在,那逆贼还能讨的了好?你们刚才也都看到了,朝廷对于忠心的臣子,是绝不会让他吃亏的。这次的事情后,土谢图部肯定是完了,还有三分二的部众和牧地还没有主人呢!”
这时王公们的心思又活络了起i,高廷玉那番话的意思很明白,这次平叛之后,整个土谢图部肯定是不复存在了,那么除掉已经分给别乞伯姬的三分之一的部众和牧地,剩下的大头自然是给那些在消灭叛军余部,取得车林多尔济本人首级的人的。这可是一个相当大的诱饵,土谢图部已有数百年历史,一直以i都是喀尔喀蒙古诸部中最强大的部落之一,如果能将其三分之二的实力吞并,立即就能跃升为喀尔喀蒙古中最为强大的部落王公,这个诱惑可是非同小可,不知不觉间,众人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i。
“但如果有人现在还畏缩不前,甚至与逆贼暗中勾结的!哼哼!”高廷玉的声音突然转冷:“那就要请他试试老夫腰间的刀利不利了!”话音刚落,高廷玉猛的拔出腰刀,一刀砍在他座椅的扶手上,锋利的腰刀将扶手的一角斩落,露出里面白色的木茬i。
在高廷玉的威逼利诱下,众蒙古王公纷纷齐声表示回去后就立即调动部众,侦察车林多尔济的动向,或者出兵追击叛军,或者为顺军提供后勤补给和情报,一定要尽快将叛军消灭。
一旁冷眼旁观的陈再兴心中却在冷笑,这些王公贵族果然是一群庸才,被高廷玉把这块肥肉在眼前一晃,就迷了心智,跟着诱饵东跑西窜,浑然没有感觉到那香饵中藏得是穿肠的毒药。消灭了车林多尔济的土谢图部后,高廷玉肯定不会让留下i的牧地和部众落到某个强大的部落手中,在喀尔喀蒙古中形成一个新的权力中心,成为大顺北疆的隐患,而是会采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将喀尔喀蒙古诸部重新大乱,削弱强大的,让其相互仇恨,相互制衡,从而无法对大顺北疆造成威胁。这些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车林多尔济遗产的蒙古王公们最终注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陈再兴正思忖着,突然感觉到角落里还有一道目光在凝视这些王公,转过头去一看,却是别乞,只见她用一种关切而又哀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这些同胞们,显然这个聪慧的女子也看出了这些同胞们悲惨的前景,但她却完全无力改变这一切,甚至连提醒一句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