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语循循然(2 / 2)

着鼻子与之共处。然而朱儁此为的真实意图却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贾诩不肯坦白

相告,见樊稠自己胡乱猜想,贾诩也索性顺水推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像也

是很胸闷的样子。

樊稠看到贾诩沉默即默认的态度,又想起朱儁对自己的冷淡、以及种邵对自己

不屑一顾的态度,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想无比正确。此时虽是深夜,但他心火难灭,

实在是忍无可忍,匆匆辞别贾诩以后,便带着几名亲兵再一次往中军大帐走去。

这一次他可不那么客气了,樊稠直接粗暴的推开值守帐门的卫兵,排闼闯入朱

儁的卧寝。

扈从跟樊稠推搡吵嚷的声音很快将睡梦中的朱儁吵醒了。

“三更天了。”朱儁年齿已高,精力不比从前,一到天黑就想睡觉,如今被人吵

醒,心里登时不悦。他其实已听清楚了外面是樊稠的声音,隔着一道屏风,却故作

不知,恼怒着问道:“是哪里来的老革不识礼数,敢来这里吵闹?”

“是我樊稠!”樊稠丝毫不给面子,大声的回道。

‘庸奴!’朱儁忍不住以手拊褥,气恼的想到:‘此子侥幸逃过一死,得遇赦

免,这才安分多久?就忘了审慎处事、将功改过,反倒闹到我卧寝中来了。这凉州

旧将果然个个都是豺狼的性子,性情暴虐,目无法纪!’

“哼。”朱儁冷哼了一声,冷着声音,不高兴的问道:“樊将军夤夜来此,究竟

是有何贵干?闹出这么一番动静,幸而没有出什么事故,若是将兵因此受到惊扰,

你难逃此咎!”

樊稠却没有被这句话恐吓到,受到贾诩临行前指点的他嗓音更加响亮了:“我

军围城半月,眼见豫州、河间等处各有捷报,而此间攻城之议,仍无定论。如今局

势变异,就连曹镇东都夺回了兖州,而君侯仍连一个雍丘都打不下,末将是担心将

军会误了此生赫赫威名!”

朱儁在黑暗中摸索了一回,吩咐道:“掌灯!”

但他没有披衣下床,绕过屏风与樊稠相见的意思,而是重新又躺了下去。

时近深秋,夜里寒气重,贾诩从长安来时,还特意带了皇帝赏赐给朱儁的几条

被褥。寻常的被褥里都是塞的丝、絮,贫寒之家甚至只能塞麻、干草,根本很难保

温。而这种御赐的被褥又厚又软,盖起来能彻底隔绝寒气。

据说这种被褥里面加的是从西域传来的白叠子——也即皇帝新赐名的‘棉花’,由

东西织室结合上等蜀锦丝绸缝制而成,一经推出便风靡关中。但由于上林苑的棉花

才开始大规模种植,产量并不高,所以仅仅只是当做御赐之物,赐给了公卿大臣。

在外的方伯、诸侯们,也就只有并州刺史刘虞、以及朱儁本人才有这个殊荣。

朱儁躺在暖和的棉被里,两手搁在棉被上,无意识的抚摸着细滑的蜀锦被面,

掌心处传来淡淡的暖意,这代表着皇帝对他一如既往的信重。同样功高的如皇甫

嵩,此时仍旧身为骠骑将军,时时在御前参与军谋。所以要说他是因为担心功高震

主而不敢下令攻城,那就大错特错。

他按兵不动,是有他自己的谋算,可如今樊稠误打误撞的一番话却提醒了他一

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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