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千人的第四千人队士兵,手持长矛、挺起盾牌,在中军营帐前的空地上摆出了一个铁桶圆阵,如同刺猬一般,让狼卫军无从下口。
与此同时,纥豆陵巴图鲁已经找上了乙那楼乌鲁,禀报道:“日逐王,情况不对,这大营是空的,除了眼前这支雍贼兵马,就没有其他的雍贼了。”
乙那楼乌鲁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不自觉地问道:“此言当真!”
纥豆陵巴图鲁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当真,我的所有手下都是这么禀报上来的。”
乙那楼乌鲁粗壮的大手一拍马鞍,心中满是懊恼,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结成刺猬阵的雍贼,用并不熟练的中原语言,大声说道:“请你们的头领出来相见!”
郑子晋听到这句别扭的话语,也不矫情,立在大盾后面,大声回到:“我就是!獯鬻狗贼,你要见我有什么事?!”
乙那楼乌鲁看着年轻的郑子晋,语气生硬地说道:“年轻人,你很有胆气,只要你告诉我,你们的大军去哪了,我承诺,可以放过你们,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我狼卫军的铁蹄下,你们只能是化为齑粉。”
郑子晋闻言,哈哈大笑,笑完了,大声说道:“獯鬻老狗,告诉你也无妨!我雍国大军就在这里,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闻言,乙那楼乌鲁才发觉到从帐外隐约传来了震动声,而且越来越近了。常年和马匹打交道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而高昂的号角声、尖锐的木哨声,以及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声印证了他的判断。
“报!——”从后面赶来了前来报信的斥候,“日逐王,营外来了大批雍军骑兵,他们已经冲进了大营,正在同我军激战。”
斥候的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可是乙那楼乌鲁并不瞎,自己的军队正在被雍军屠杀。当务之急,是聚集更多的人,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来突围。
乙那楼乌鲁看着纥豆陵巴图鲁,大声说道:“万夫长,你派人去通知步六根布延,让他带着自己的军队冲出包围,我们走!向东|突围!”
纥豆陵巴图鲁闻言,点点头,然后吩咐自己的亲兵去寻找步六根布延。一万狼卫军右万人队迅速集结起来,向东驰骋而去。
还没出大营,乙那楼乌鲁这一支兵马就撞见了正在进攻的王镡和林崇。
王镡也看到了正在向外冲击的这支獯鬻兵马,由于旗号不明,他并不知道这支军队里有大鱼。所以他一夹长矛,当先就冲了上去。
乙那楼乌鲁快要气疯了,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吗?刚刚他已经把好心用过一次了,这次他可不会好心放过眼前这支雍贼兵马。
乙那楼乌鲁面露凶狠地将手中的弯刀挥出,同时身体侧倾,想要躲开王镡的长矛。
王镡手中的长矛微侧,同时将肩甲递了上去,他打算以伤换命。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将面前的老头拿下。
乙那楼乌鲁到底是老了,看着王镡这不要命的打法,他手中的弯刀转过一个圈,然后就磕在了王镡的长矛上。一股大力袭来,好悬没将他手中的弯刀挑飞。
王镡感受到了长矛偏向,但是马速太快了,他没有时间来调整,去重新挑杀乙那楼乌鲁。回马枪这技术太难了,他还没有学会。无奈之下,他只得冲进狼卫军的小兵中。
两支军队绞杀在一起,难舍难分,乌墨这个怪胎,手中挥舞着狼牙棒,左冲右突,凡是遇到他的獯鬻骑兵,就没有一合之敌的。狼卫军精良的盔甲也挡不住他奋力一击,即使盔甲没有残破,盔甲内的狼卫军士兵也已经被巨力钝击给击昏了,根本坚持不了坐在马鞍上,结局只有一个,从马上坠下,然后被无数个马蹄踩死。
李肃杰没有选择长矛,而是一手佩刀,一手铁锤,遇到装备精良的狼卫军士兵,他直接用短柄铁锤招呼,将敌人的甲叶砸破,左手佩刀一刺,就收割了一条生命。
林崇这位从军多年的老兵,最喜欢用的就是一杆长柄殳,这玩意儿本来是先秦时代一种著名的车战兵器,由原始社会中狩猎用的竹木棍棒发展而成。长丈余,重可达十五斤到二十斤,殳头刃部一般呈三棱矛状、锋利异常,可以刺杀;部厚重,带有尖刺或饰以浮雕纹饰,可以砸击。
林崇挥舞这样的大家伙,手到擒来,而遭到他手中长殳打击的狼卫军士兵们则体验感极差。这玩意儿带刺带锤,砸在身上,不光有钝击,上面的刺还会击破盔甲上的叶片。
往往林崇一挥长殳,四五个狼卫军士兵就从马鞍上飞了出去,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
纥豆陵巴图鲁手中长矛如毒刺一般,狠狠地钻入了一名雍军士兵的身体,然后拔出来,他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正在大杀四方的林崇,马上就锁定了目标。
纥豆陵巴图鲁并不是莽夫,他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找上林崇,而是悄没声地缓缓靠近。
林崇刚将一名狼卫军士兵送去见他们的长生天,就听到一声暴喝:“林都尉小心!”与此同时,他眼角余光中,一道亮光闪过,他赶紧伏下身子,趴在马背上,锋利的矛刃将他后背刮的生疼。
林崇靠着自身的感知,手中长殳向后猛扫过去,然后就听“铛”的一声巨响,这是长殳同长矛的撞击声。他一抖马缰,调转方向,看到了偷袭自己的人。此人一身精良盔甲,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獯鬻士兵。但是他来不及细究,对方的长矛已经再次刺了过来。
林崇手臂用力,十多斤的长殳被他快速舞动起来,带着划破空气地尖啸声,狠狠地撞在刺过来的长矛上。
“咔嚓!”
纥豆陵巴图鲁吃惊地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长矛,他是真没想到对方那奇怪的兵器居然如此厉害,跟随他多年的长矛就这么被毁掉了。
然而还不等他对自己的长矛表示哀悼之情,林崇的长殳迅速由挥舞改为捅刺,长殳锐利的尖头,一下子就刺穿了纥豆陵巴图鲁的盔甲,捅进了他的胸腔。
纥豆陵巴图鲁双手狠狠地攥着林崇长殳的木杆,想要将长殳拽离自己的身体,可惜,他做不到,鲜血从伤口处猛烈喷出,他身上的力量也随着意识逐渐消失了。
纥豆陵巴图鲁的死,影响极坏,他的亲卫们想要上前抢回尸体,但是都被林崇阻止了。而此时王镡带着李肃杰也赶到了林崇身旁,帮助他抵御已经疯魔了的狼卫军士兵。
已经快要脱离雍军士兵攻击的乙那楼乌鲁,回首看到的就是纥豆陵巴图鲁被雍贼插在矛杆上,举在空中示众。
看到这一幕的他,又惊又怒,他没有想到生性谨慎、狡诈的纥豆陵巴图鲁会战死在这里。
狼卫军万夫长已经是獯鬻汗国的高级将领了,而右万人队的獯鬻汗国狼卫军士兵看到自己万夫长的尸体,士气是一泻千里。他们从突围直接变成了溃逃,乙那楼乌鲁根本阻止不了,他只得带着自己的亲兵闷头向东逃跑。
王镡同林崇、李肃杰继续带着雍军士兵绞杀留在军营中的獯鬻士兵,同时等待着张耕黍那边的消息。
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刺破天际,照耀在大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王镡骑着赤云,行走在一片狼藉的大营中。马蹄踏在血水泥土交至的地面上,一起一落带起鲜红的泥浆。
“报!——”
斥候从远处而来,王镡精神一震,这是中部都尉那边有消息了。
斥候纵马来到王镡面前,拱手行礼道:“启禀都尉,张都尉那边拦截失利,大约有七千余獯鬻人冲出了大营,张都尉自身被獯鬻敌将重伤。”
王镡听到斥候的禀报,心中一惊,尤其是张耕黍的受伤,让他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他赶紧带着林崇、乌墨和李肃杰向中部都尉军队的方向赶去。
一行人纵马驰骋,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营帐,这里里里外外围着的都是中部都尉府的士兵。
守在外面的中部都尉府将领看到王镡和林崇,赶紧上前,作为引导。
“你们都尉情况如何?”王镡边往营帐走,边问道。
那名将领面色很难看,他声音晦涩地说道:“军医已经看过了,情况很不好,都尉他。。。”
王镡不等他说完,快步走到营帐前,掀开布帘就走了进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