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心里暗骂了项康几句,为了知道书信的内容,不至于将来被项康阴掉了脑袋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韩信别无选择,只能是赶紧接过那道书信展开细看,然后还没有把书信看完,韩信的头发就已经一根接着一根的立了起来,心里痛苦惨叫,“完了!这一次,我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项康的书信内容其实也不是十分复杂,就是大模大样的告诉韩信,说自己收到可靠的内线密报,知道韩信给项羽写了一道告密书信,把函谷关的事情真相秘密告诉给了项羽,以此挑拨中伤项羽和刘老三的关系,想借项羽的手把刘老三除掉,乘机把刘老三取而代之,导致项羽把项伯派来嵩山战场担任监军,随时准备干掉刘老三,让韩信接替刘老三掌管南阳军队。
然后项康又说什么韩信老弟你想当南阳王可以对自己早说嘛,只要你韩信帮我干掉刘老三和共敖率领的西楚军偏师,我不但马上就封你为南阳王,还把颖川之地也封给你,还会出兵帮你拿下南阳之地,当上名副其实的南阳王。但你如果不肯答应,那么对不起了,别怪我派人向刘老三告密,把你出卖中伤他的事直接告诉给刘老三,让刘老三出手收拾你!
砰一声,重重一拳砸在了面前案几的同时,韩信还又突然想起了项伯项大师之前对自己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也顿时明白,肯定是真的有一道所谓的告密书信送到了项羽面前,项羽信以为真,所以才突然派项伯项大师来前线监军,也暗示说随时准备着用自己把刘老三取而代之!——如果刘老三的表现不能让项大师满意的话,说不定项大师还真会干出这样的事!
知道自己是落入了陷阱,别无选择之下,韩信只能是赶紧拿上书信,匆匆赶来刘老三的寝帐外求见,然而进到了帐中后,韩信却又欲哭无泪的看到,曾经与自己见过一面的汉军小吏蒋仲,此刻还就在刘老三的寝帐里——今天晚上率军值夜的南阳军大将吕泽当然也在旁边。
十分无奈的向刘老三主动献上了项康写给自己的亲笔书信后,韩信更加无奈的伏地说道:“大王,臣下知道自己中计了,也知道我现在就是长一百张嘴,也绝对不可能说得清楚了。但臣下可以对天发誓,我如果真写了什么书信向西楚王告密,捏造中伤于你,可以请苍天降下天雷,将臣下劈死!”
“哈哈哈哈哈!”刘老三大笑出声,大笑着说道:“大将军,你用不着发什么毒誓,项康那个小奸贼是什么德行,本王还不清楚?造谣中伤,挑拨离间,历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他的什么所谓书信,别说是一句话了,就是一个字,本王都不会相信!”
大笑过后,刘老三先是亲手搀起了韩信,然后拍着韩信的肩膀说道:“不用放在心上,本王绝对信得过你!放心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见项大师,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明白,明白告诉他那道狗屁书信都是假的,是项康小儿伪造了用来陷害你的,请他当面把那道狗屁书信毁掉!以后我们继续齐心协力,共破汉贼!”
韩信赶紧点头答应,语气真诚的向刘老三道谢,可是在心里,韩信却又无比担心的向自己问道:“大王真的就这么相信我?他会不会怀疑,我是因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所以才发毒誓狡辩?”
韩信的担心是对的,因为他才刚刚告辞离去,吕泽马上就向刘老三问道:“大王,你就真这么信得过韩信这个匹夫?他如果是因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故意发什么狗屁毒誓狡辩怎么办?”
“闭嘴!本王当然信得过韩信!”
刘老三厉声呵斥,可是在心里,刘老三却又不得不向自己问道:“本王真敢放心相信韩信小儿吗?这个小竖子,可不是什么甘居人下的角色,他如果真有把本王取而代之的野心怎么办?他如果真有这个野心,不管是项羽还是项康,都有把握帮他做得到这点啊!”
除此之外,既不是穿越者,又没有上帝视角,刘老三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重要问题,项康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离间自己和韩信之间的关系?项康远在荥阳,不了解前线情况,韩信又只是名誉上的大将军,没有兵权在手,即便离间得手,顶天也就是借自己的手把韩信杀了,对于南线战局没有任何影响,项康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做这样的事?
“难道说,韩信小竖子告密的事,是真的?”
盘算到最后,刘老三心里也不得不生出这样的怀疑。再接着,刘老三心中甚至还出现了这么一个脉络——那一天汉军招降韩信失败,不是因为韩信真的对自己忠心耿耿,而是因为韩信的野心远比汉军想象的大,与此同时,韩信暗中向项羽告密,妄图利用项羽让他把自己这个南阳王取而代之,项康通过细作探听到这件事,然后慷慨满足韩信的野心,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又派使者来劝降韩信的事……
千万别说夸张,刘老三如果真的对韩信放心的话,历史上也不会先后两次偷走韩信的印信,强行剥夺韩信的兵权了。
事情当然还没有完,第二天一早,刘老三倒是兑现了诺言,亲自带着韩信和汉军信使蒋仲一起来到了西楚军的偏师营地,当着项伯的面把话说了一个明白,可是项大师却根本不信,同样无比怀疑是因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所以韩信才矢口否认不是自己向项羽告的密。除此之外,项伯项大师还无比关心一件事,那就是究竟是谁,把这么机密的大事泄露给了汉军方面知道?
也还别说,在项伯项大师的威逼利诱之下,给韩信送信的汉军小吏蒋仲还真交代了一个重要情报,说道:“将军,我们龙将军要小的送信的时候,无意中说过,说是西楚国项伯项大师身边的人,给我们汉王提供的消息。”
“老夫身边的人?!”
项大师的头发也立了起来,下意识的继续逼问时,蒋仲却再也无法提供更加有用的情报,仅仅只是说龙且为了让自己放心送信,才随口说了是项伯项大师身边的人走漏了风声,把韩信告密的事向项康告了密,其他的龙且没有多说,蒋仲也没敢多问。而当项伯项大师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自己左右时,并非西楚军臣子又知道内情的李左车,当然也就成了项大师重点关照的对象!
面对着项大师的狐疑眼神,李左车当然也马上明白自己被怀疑上了,可是又没有办法辩驳,只能是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不敢再发一言,以免被脑袋和猪一样聪明的项伯项大师更加怀疑——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
最后,思来想去,因为无比怀疑韩信是被迫矢口否认的缘故,为了保护举报人,项伯项大师不但没有拿出那道书信来和韩信对峙,还矢口否认那道书信的存在,韩信和刘老三也明白他的心思,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选择承认了项伯项大师的随口解释——这一切都是项康的无耻诡计,目的是想离间西楚军和南阳军的亲密关系,让西楚军和南阳军互生猜忌,无法再继续齐心协力。
当然,严格来说,项伯项大师的判断也绝对不算错,项康这条毒计离间的对象中,不仅仅只有刘老三和韩信,还包括想利用炮灰的西楚军和不愿当炮灰的南阳军。
只是表面上了结了这桩公案,韩信很清楚这件事还没完,然后也不出所料,才到了当天下午,刘老三就把他叫去,对他推心置腹的做了一番密谈,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信得过韩信,可是没办法,和猪一样聪明的项伯项大师还在旁边虎视耽耽,随时都有可能真的用韩信把自己取而代之,为了避免意外,酿成不测后果,刘老三只能是要求韩信暂时离开前线,到后方去组织人手督运粮草,如此既可以保证前线粮草不缺,又可以保护韩信本人,不给奸诈汉军继续利用韩信做文章的机会。
很清楚刘老三还是对自己不够放心,害怕项大师真的用自己把他取而代之,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韩信坦然接受了刘老三的要求,当天就离开了前线,率领一支后军返回后方去组织人手督运粮草。在临走时,韩信还再三叮嘱刘老三,说是南线汉军中藏有能人,要刘老三务必小心用兵,千万不要弄险取巧,最好是继续保持对峙状态为上。
叮嘱无用,才刚探得韩信被自己用诡计逼走,项康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撤走所有驻扎在山间小道中驻扎的汉军将士,还狞笑说道:“贼军不是喜欢拿下小路控制权发起奇袭吗?本王成全你们!没有了韩信,本王倒要看一看,战术上玩花样谁还能玩得过本王?!”
汉当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