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旁边的项康和陈平等人就已经直接笑出了声音,然后也不出项康和周叔等奸猾鼠辈所料,亲兵把周叔的原话带到虫达面前后,好不容易才从众多汉军猛将之中抢到先锋重任的虫达果然气炸了胸膛,狂吼道:“回禀周将军!我不累!擂鼓,给我总攻!”
吼叫完了,虫达还跳下了战马,扔了长矛抢过一把利斧身先士卒冲到了最前面,亲自率军发起了冲锋,见此情景,余下的虫达麾下士卒当然是个个吼叫如雷,争先恐后的大步跟上,红着眼睛冲向焦灼不下的巨鹿东门战场,人头汹涌如潮。
周叔的激将计收到让人满意的效果,在虫达身先士卒的鼓舞之下,后续冲上的汉军飞梯就好象起伏的波浪,接二连三的搭上巨鹿城头,以虫达为首的汉军将领个个先登,顶着雨点冰雹般的石头灰瓶奋力冲锋向上,看到这样的情景,此前久攻不下的汉军前军将士也是个个忘记了疲累饥渴,红着眼睛再度发力,向巨鹿城头发起更为猛烈的冲锋。
此时的赵军士卒当然也已经体力下降得十分厉害,贲郝又反应稍慢了一些,调动预备队上城增援的命令下晚了一点时间,导致他的生力军没有能够及时冲上城墙增援,疲惫的士卒当然难以招架如此猛烈的进攻,所以才不过片刻时间,就有好几十名汉军将士接连冲上城墙,再紧接着,伴随着一面赤红色的汉军旗帜冲上城头,巨鹿东门战场上也马上爆发出了一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音。
这个时候,见赵军形势危急,田部也只能是赶紧下定决心,第六次派出一支诱军出营,假意增援巨鹿东门战场,尝试引诱目前恰好就在前队之中的汉军兵团级主帅郑布亲自率军拦截,同时大批的齐军将士也早已做好了出击准备。
让田部欣喜若狂,见齐军再次出营,屡遭戏耍的郑布果然就势率领前队发起冲锋,正面迎向呐喊出击的齐军诱军,而郑布兵团的大队士卒则依然还是大部分都在坐地休息,很明显是已经懈怠到了不可救药的机会。见此情景,田部咬了咬牙,还是红着眼睛大吼了一声,“擂鼓!出击!干掉郑布匹夫!”
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音突然在齐军营中响起,南面三门同时大开间,蓄势已久的齐军精锐部队呐喊出击,蜂拥冲向亲自率军过来截击的汉军兵团级主帅郑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爱将虞领却突然冲到了田部的面前,大声劝阻道:“上将军,太冒险了!郑布匹夫亲临前队,有可能是在诱敌!”
田部楞了楞,可是看到远处的郑布军主力大队士卒才只是在匆匆起身,紧急重整队列,田部还是说道:“打仗本来就是冒险!反正是要出击的,不如现在赌一把,赌我们能够直接干掉郑布匹夫!”
事实证明,田部这次应该是赌对了,看到齐军突然大举出击后,亲自率军过来迎战的郑布发现不妙,只能是和陶习领着汉军前队往后急退,快步逃回本阵与主力会合,齐军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的天赐良机,当然谁也不肯放过,呐喊着一个冲得比一个还猛,抢先出击的齐军前队,还在距离郑布军大队里许外的位置上,就咬住了郑布军前队的尾巴。
再一次让田部和齐军将士欣喜若狂,见齐军追近,郑布忙中出错,竟然带着汉军前队回头迎战,自行停住了逃命脚步,后面出击的齐军将士个个欢呼,冲得也更快更猛,转眼间就追到了近处,赢得了与汉军前队直接交战的机会。
“有机会!”田部狂喜欢呼。
“干得漂亮。”项康也在汉军旗阵中赞了一句。
和项康预料的完全一样,把齐军大队诱到了自军大队的近处后,郑布的旗帜果然很快就在汉军前队之中消失,而另一面备用的郑布帅旗,则突然重新出现在了他的旗阵之中,得意狞笑了一声后,郑布还又大吼道:“擂鼓,进攻!杀光出营齐贼!”
战鼓敲响,郑布军大队立即出兵三支,两支左右杀出,奔袭出营齐军的左右两翼,第三支则直接冲向齐军营地,切断出营齐军的回营道路。结果在大营里看到这样的情况,田部也顿时脸色苍白,惨叫道:“中计了!郑布匹夫是在拿他的帅旗故意诱敌!”
“末将早就说了,可是上将军你不听。”虞领苦笑着语带埋怨。
“少废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田部的怒吼责问,让虞领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背后,然而很遗憾,真正帮助虞领在这段时间出尽风头的那个同乡亲兵,却因为没有资格跟随虞领直至田部面前说话的缘故,此刻不在虞领的身后,当然也就没有办法及时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帮助齐军化解目前的危急局面……
如此当然苦了可怜的齐军出营将士,本来战斗力就不及汉军,装备也只是二流水平,这会又在野战中碰上了正处于狂怒状态中的汉军郑布兵团,齐军当然更加不是对手,交战不过片刻时间,出营齐军就被出笼猛虎一般的汉军将士杀得尸横遍野,鬼哭狼嚎,不得不赶紧逃向自军营垒,抢先一步赶来的汉军队伍则毫不犹豫的正面迎上,与自军追兵联手,前后夹击可怜的齐军将士,还双眼通红的一个比一个砍得凶,一个比一个砍得狠。
出营齐军很快就彻底大乱,来自四面八方的汉军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把他们杀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压抑已久的汉军将士则个个奋勇,人人争先,疯狂吼叫着不断把武器往敌人身上招呼,长矛捅穿齐军士兵的身体,砸昏齐军士卒的脑袋,战戈连捅带啄也带拖拽,不断在齐军士卒的身上溅起血花,那些手拿钢刀的汉军精锐更是势不可挡,挥舞着雪亮的钢刀,象砍瓜切菜一样的疯狂砍削敌人的脑袋和手臂,把此前接连吃亏的滔天怒火尽情发泄到了可怜的齐军士卒身上。
招架不住汉军的疯狂攻势,无数的齐军士卒连滚带爬的四散逃命,然而灌婴率领的汉军骑兵则早就在战地外围虎视耽耽,不断游走砍杀齐军溃兵,前堵后追,追逐游猎,宛如一群饿狼捕杀可怜的羊羔兔子。
实在是逼得没有办法,田部只能是赶紧再次派遣军队出营,全力接应出击军队回营逃命,然而田部这么做却注定只会给郑布更多更好的报仇机会,在郑布的亲自率领下,汉军大队迅速发起进攻,杀入战场与先后出营的齐军展开混战,就好象潮水海洋一样,迅速吞没了被困的齐军,也迎住了仓促出营接应的齐军救兵。一时间,齐军营外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也到处都是舍命厮杀的汉齐两军将士,混乱得就象一锅沸腾了的米粥。
这个时候,靠着虫达所部的奋勇冲击,汉军将士也已经牢牢的在巨鹿城上站稳了脚步,夺得了一定的阵地空间,还不管赵队如何抽调预备队上城反击,都没有办法把汉军重新驱逐下城,城下的汉军将士则靠着同伴的掩护接连上城,在城头阵地上积累起了数量足够的兵力,不断与赵队逐尺逐寸的争夺阵地空间。
攻城汉军的第二队凌敬所部,早就已经在巨鹿城外集结侯命,然而项康和周叔都没有急着投入后军加强攻势,因为项康和周叔等人都很清楚,凌敬所部最理想的出击时间,应该是在齐军彻底崩溃败逃回营的时候,那时候汉军士气更加大振,赵军的士气则肯定更加受到影响,那时候动手加强进攻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所以项康和周叔等人才沉住了气,耐心等待郑布那边取得突破。
同时存在着四股势力的巨鹿战场太过复杂,项康还不得不考虑西楚军的反应,盘算了片刻后,项康突然取来绢笔,飞快在白绢上写下了一段话——周殷将军,你知道我阿兄脾气,就算能回去,你也死定了!带着军队向我投降,封你为侯,赐邑千户!汉王项康!
匆匆写好了这道书信,项康连印都没盖,马上就交给了陈平,吩咐道:“马上派人带到西楚贼军的营地旁边去,只要看到西楚贼军出兵增援齐赵贼军,就马上送进西楚贼军的营地交给周殷!我敢打赌,假如西楚贼军出兵增援齐赵贼军,就肯定是我那位阿兄项冠统兵,没有他在旁边捣乱,正是我们招降周殷的最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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