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朝廷府底蕴、军力,如何是这三藩可以相提并论,况且这三藩之间终究只是盟友关系,彼此之间互不统属,依我看他们顶多也就是闹腾几年,很快就会被朝廷所平定。”
“所以,你我做大清忠臣是死,从贼亦是难逃一死,甚至还要牵连家人?那督堂以为,咱们要如何破局呢?”
“哎呀我的抚军大人啊,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啊,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给个痛快话啊!”
“我只想,活着。”
“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呢?可这生路又在何处?”
“督堂以为,潮州,会是你我的生路么?”
“刘洵那个愣头青?他区区一个潮州知府,于这大局之中又能有何用。”
“督堂此言差矣,此人能力行事暂且不论,说他是如今我广东汉人中,大清第一忠臣,恐怕也并不为过了吧?”
金光祖闻言点头,虽然他本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个科举入仕的绍兴小子为啥会对清廷忠心到这个份上。
“我思来想去,你我二人要想要一条活路,无外乎只有先委身从贼,再反复降清这一条路,然而我身为这一高官吏,你身为两省督军,若是遇到叛乱直接就降了,影响定然十分恶劣,陛下年轻气盛,又如何能够容忍?如何还能够给咱们反正的机会?”
金光祖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委身从贼之前,必须要表明我们的态度,而这个态度,就在这刘洵么?”
刘秉权点头:“此次天地会乱党与郑氏联手作乱,靖南王尚且要闹个灰头土脸,然而此人却可以出兵大胜,说明此人也是个有本事的,此次此人声名鹊起,隐有我大清汉人中第一忠臣之望,而此人行事既如此肆无忌惮,我想,这背后也必然是有所倚仗,你我既然免不了这一遭潮州之行,不可避免的招惹此人,何不干脆予以重任,干脆向朝廷举荐此人,委以重用呢?”
“官场之上,恩情最重不过这举荐二字,一旦兵戈起,你我二人想想办法,难道还不能被这平南王软禁起来么?凭咱们多年以来的关系,总不至于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杀了,到时候再书信一封写于这刘洵,授之以临机专断之权,你我则安心当这平南王的俘虏,如何?”
“如此,这刘洵若是能闹出一点动静出来,也算是咱们助了他一臂之力,将来反正之时面见陛下,咱们也好有个说辞,而若是他能够保全性命,甚至立下功勋,他作为咱们所举荐的门生,还能不为了咱们在陛下面前说上两句求情的好话么?”
“刘兄,果然是有远谋之人啊,所以当务之急,你我二人非但不应该躲他,反而应该主动凑上去么?只是此时既要与他捆绑过密,甚至举荐他担以重任的话,怕是此时就要得罪两位王爷的了,若是两位王爷恼羞成怒之下,不将你我软禁,而是直接一刀砍了你我,压根就不给咱们反复的机会,又当如何?”
“所以你我对平南王必须有用,或是有所顾虑才行,我以为,这个破局之道,或许不在广东,而在广西,孙延龄,督堂,您虽然坐镇于广州,可却是两广总督来着呢,我的意思是,这次潮州之行不妨让我来去,督堂您去广西找孙延龄向他示好,如何?”
“如此,咱们表面上虽然得罪了平南王,但只要他一天不反,就定然不会伤害咱们,而若是他反了,有这刘洵,孙延龄两个与咱们交好之人在外,咱们也未必不能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