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放心,骗摇那老东西是跑不掉的。”驻郓当然明白他的用意,转移话题:“边关大战。万众瞩目,谁胜谁负,言之尚早,再等等吧。”
他是巴不得汉朝战败,最好是大败,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吞并东越,出兵南越,把纵横万里的岭南之地占据。就有了与汉朝分庭抗礼的实力,就可以称帝了。
可是,他也深知,他如今的实力与汉朝差得太远,他不敢轻易动手,得等到有个结果再作决断不迟。
“大王,天赐良机,不容错过!”刘驹哪会轻易罢休。
“禀大王,汉朝使节柳铁请见。”
亲卫快步进来禀报。
“柳铁?他来做什么?”上次柳铁奉周亚夫之命前来请骗郓去品茶,他不敢去,装病推辞了。柳铁再次到来。这是为何呢?
见,还是不见?骗那有些犯难了。
就在他犯难这当口,刘驹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大王,柳铁是周亚夫的心腹,此番前来,必是没安好心,不如杀却。来啊,把来人的脑袋砍下来!”
只要把柳铁杀了,那么,骗郓就不容于周亚夫,与汉朝开战就势在必行。这正是刘驹所要的结果,不惜喧宾夺主。
“慢!请他进来。”刘驹的用意,骗那哪会不明白,反倒让他下定了先见上一见的决心。
亲卫出去。很快回转。柳铁一身戎装,一身的灰尘。一瞧便知,赶了很长的路,抱拳一礼:“见过大王。”
“柳铁,本王身有微痒,实是不能赴长沙与条侯品茶,还请多多致歉。”驻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大王有痒,岂敢相强。”柳铁瞄了瞄刘驹。话锋一转:“柳铁这次奉令前来,是要问大王之罪。”
“问我的罪?”骗那有些好笑:“本王身子不适,不能与条侯品茶。这也是罪吗?你们听说过这样的罪吗?”
“哈哈!”
刘驹和余善跟着大笑起来,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柳铁却是不动声色,听而不闻:“大王错矣!我要问之罪,非为此也!前吴国世子刘驹,求庇于大王。大王可知,刘驹是朝廷要犯,大王不把他送于朝廷,就是窝藏之罪,条侯令我问大王一句话,交不交刘驹?”
刘驹羔,狠狠瞪着柳铁,就要作,却给驻那眼麾阻止骗那笑道:“条侯误听!刘驹身为前吴国世子,吴王身殒之后。不知藏于何处。若是本王知晓。一定送给朝廷。”
“大王真不知?。柳铁再问一句。
“真不知”。骗那想也没有想就肯定一句。
反正柳铁只是个使节,又没有见过刘驹,他也不认得,也不怕他揭穿。
“那就好!”柳铁似乎是信了他的话:“大王,条侯有句话耍我转告大王。还请大王容我尽言。这刘驹是个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大王千万别与之交往。”
刘驹嘴角一扯,眼里闪着怒色
骗那有些好奇,问道:“为何如此说?。
“刘驹喜爱老妇人,皎好妇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当年。他身为吴王世子,却与王宫中的老妇人勾搭成奸。”柳铁一脸的平静,叹口气道:“此等嗜好,极为罕见。若是大王见着此人,一定要把王宫中的老妇人善藏之,不得与之相见。尤其是大王的”后面的话。不说也明白,那就是骗那的女性长辈。
“你,”刘驹气怒上来,就要辩解。
却给骗郓抢过话头:“谢汉使提醒。还有么?”
“吴王之死,与其说是死于剧孟大侠之手,不如说是死于刘驹之手柳铁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任何人好奇。
“哦!竟有这等事?”余善很是惊奇了。
“剧孟大侠武艺高强,孤身一人,千里追杀刘漆。刘漆身边有不少死士。若无人告密,剧孟大侠岂能碍手?”柳铁眼角瞄了一眼刘驹,只见刘驹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剧孟孤身一人追杀刘漆,这事固然让人称道,可以说是传奇故事了。却也惹人生疑。
骗那和余善不由得有几分相信,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尽在其中。
能够出卖自己生父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可是。自己对他却是信之不疑,待为座上佳宾,这不是瞎了眼睛么?
就在他们心惊之际,只听柳铁接着道:“大王可知刘驹为何出卖刘液?”
“愿闻其详。”骗那身子前倾,兴趣夫起。
“刘漆身为吴王,得渔盐铜山之利,煮海为盐,吴钱遍天下,所聚之财何其之多?”柳铁网说到此处,骗郓眼里闪过一丝艳慕。
“刘漆兵败之后。仍有不少藏珍,刘驹想独吞,这才把刘漆出卖柳铁说得有鼻子有眼窝,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
刘漆做吴王几十年,自铸吴钱,煮海为盐,聚敛的财富不在皇帝之下,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柳铁这一说法,却在情理中,要人不相信都难。骗那看向刘驹的目光中多了些别的意味,余善更是舔了舔嘴唇。
“大王,别听他胡说”。刘驹知道,得当机立断,要不然,让柳铁再说下去,他就完蛋了。猛的站起身,拔出汉剑,对着柳铁就砍了下去。
“大胆!”骗郓暴喝一声,手中酒杯挟着劲风,朝刘驹飞去。
余善暴起,腾空而飞,在半空中拔出汉,一剑格开刘驹的汉剑。柳铁却是稳稳站在当地,一点反应也没有。以他的身手,刘驹岂能伤他?
“你是何人?”
柳铁早就认出刘驹了,却是故作不识。汉朝存有刘驹的画像,他此番出使,另有用意。岂能不看看刘驹的画像?
“他姓吴,”骗那还想搪塞。
刘驹已经知道他如今的情形大为不妙了。别的不说,柳铁栽赃他手里有藏珍一事,就足以让骗那眼红了。骗那要起兵反汉,最需要的就是钱。驻那要是不变着法子收拾他,那他就不是骗那了。
“我就是刘驹!”刘驹冷笑一声,直接承认了。
当着汉使的面承认,即使他死了,骗那也难脱干系,闽越必然与汉朝反目。战端一起,汉朝南疆就无安宁。
让汉朝不宁,正是刘驹的目的,这一招够狠。
“你就是刘驹?”柳铁故作不信。
“你看看这个刘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扔给柳铁。
柳铁接过一瞧,正是吴王刘漆的印望,吴王刘漆正是凭着此印,聚敛财富。调兵动七国之乱。此印在手,那么,刘驹的身份就可以确证了。
“大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铁盯着骗郓,冷冷的问道,语气极为不善。
“都怨本王失察。”骗那冲余善一使眼色。
余善会意,手起剑落,刘驹一颗人头就给斩了下来。
柳铁完全可以阻止,可是,他并不阻止。利驹的生与死,无关大局,都一个样。
骗那暗中松口气。终于杀人灭口了,堆着笑容道:“本王这就修书一封。请汉使带给条侯。还请汉使多多美言。”
柳铁却是冷冰冰的:“大王若有话,自管当面与条侯陈说。条侯正率十万大军赶来。”
“条侯不是在长沙么?”骗那不信。
他的话音网落,只见一个亲卫快步进来,大声禀报:“禀大王,周亚夫从长沙出,十万夫军正朝我闽越杀来!”
“啊!”
骗那的身子猛的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