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今天放学啦？”

“嗯，张伯伯好。”曹青点点头向对方问好，背着书包很熟地走进了店门。

“这两天收的东西都在里边堆着呢，你自己去看吧，等看完了出来告诉我一声就行！”穿着蓝布工作服，手臂套着黑色袖套的老人正在忙碌着，笑眯眯地抬头向曹青招呼了一声，戴上老花眼镜继续拿起了笔。

曹青也没和对方客气，径直就往里间走去，来到一大堆纸质品边上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翻找着。

一个小时之后，曹青站起了身，伸伸胳膊伸伸腿，转转脑袋再扭扭腰，活动完发麻的身体拿起翻找出来的几件东西回到了前面店堂。

“张伯伯，今天就这些，您帮我算算要多少钱。”

“哦，就这些么？”老人侧身见到曹青手里拿着的的一叠信封还有几本破书，笑道：“算了，今天东西少不收你钱了。”

“这怎么可以？”

“没事没事，就这么一丁点东西又上不了秤，你给我一分钱都算多了，反正过两天你还要来的嘛，到时候再一起算吧。”老人很大方地一挥手。

“这……那就谢谢张伯伯了。”曹青稍一迟疑就接受了老人的好意，把东西用报纸包好，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书包。

办完了事，算算接小芸的时间快到了，曹青正要告别离去的时候突然见到在门后角落孤零零地丢着一本没了封面的画册，好奇的他蹲下身拿起，拍掉沾满的灰尘翻开仔细一瞧，两眼顿时就亮了。

这是一本西洋人物素描画册，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里面有十几页还是完整的，拿在手中曹青能感觉得出这画册所用的纸张非常好，印刷更是异常精美，在每一副画的边角上还印着几行他所看不懂的俄文，估计这本画册还是当年我们中国同苏联老大哥关系良好的时候遗留下来的。

这东西放在多年后不希奇，但在现在却是个稀罕物。文革中，这些沾了资、修、毒、封的东西差不多给革命小将们一扫而空，这本有点年头的画册能留到现在没给当引火物给烧掉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吸引曹青的，还是里面的内容，看着那些图，手指尖在画上轻轻地划过，曹青似乎又有了当年自己初学画时候那种感觉。恋恋不舍地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会儿，曹青转身就向老人道：“张伯伯，这东西能不能卖给我？”

“哦……这个呀？”老人摘下老花镜看了看，和善地笑了：“拿去吧拿去吧，和刚才的那些一样，都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