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额还是要留几个的，要不然这事就算办起来也难得很。”这是潜规则，特伟不是书呆子，干过厂长的他非常清楚拒绝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中国这种人多了，做不来事还爱挑三捡四，抓着机会拼命捞取好处的家伙到处都有，这样的小人往往就是做正事的最大阻碍。有道是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一旦把门给关死，以后找借口穿小鞋的花招一个个丢过来，正事还干不干？工作还做不做呢？

耐心地劝着曹青，特伟最后叹道：“青青，明年我就要退了。”

“退了？爷爷你……。”还在生气的曹青猛一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特伟。

“是的，真真正正的退下来！”特伟点点头，笑笑道：“青青，你明年就毕业了吧？你的安排我已经和美院那边打过招呼了，等一毕业就把你正式调入上美影。至于具体负责的工作，我会向厂里提出的，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还记得当年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么？爷爷希望你来接我的班，好好地把动画事业当成毕生的追求，没想到时间一晃就几年过去了，爷爷非常欣慰你终于长大了，终于能在爷爷离开这里之前成为上美影的一份子。”

“可是爷爷，您……您难道不能再留几年么？”曹青哪里会忘记和特伟那次的谈话，往昔的时光历历在目，看着笑容依旧的特伟，忍不住眼框微红。

“不能留了，爷爷老了。爷爷也到了应该退下来的时候了。”摸摸曹青的脑袋，特伟语重心长道：“只有我们这些老人真正地退下来，才有你们这些年轻人施展才华地天空，青青。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一个有能力的动画人，千万不要辜负爷爷的希望啊！爷爷能够为你做地也就这些了，将来的路还需要靠你的一双脚走下去，你明白爷爷的话么？”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曹青心里说道，特伟这话他当然明白。虽然曹青在上美影是个特例，小小年龄拥有了平常人所不具备的才华和荣耀，可如果按部就班地话，曹青毕业后在上美影还得熬些资历。才能真正独立地成为动画片编导和负责人。眼下，曹青手上的权利虽然不小，但归根结底这些权利是特伟给他地，换句话来说他能够独立负责制作小组完全是特伟的批准，其实真正的负责人还是特伟，曹青仅仅只是在特伟的领导下实际管理而已。

在中国，许多方面都要讲究资历。同样也有名额。上面地老的不走。下面小的想出头是千难万难的事，特伟之所以提出要真正退休也是为曹青让位。打算让曹青真正接他的班。如此良苦用心，曹青哪里会不明白？

慈爱的看着曹青。特伟说道：“青青，等你真正成为上美影的一员后所面临地不光是动画制作上地困难，还要面临行政、人事和兄弟单位，上级领导等等的各种错综复杂地关系，这些都是你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也是必须要学会怎么去面对地一切。比如说这个名额的事，拒绝这些纸条当然简单，一句话就行了。可你想到没有，如果拒绝之后将来的工作会碰到什么样的难关？这可不仅仅是技术上的，还可能有人为的因素，为了将来，为了大局，需要牺牲的还是得牺牲，退让一步不是软弱，而是为了更好的前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爷爷想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曹青无语，特伟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这些事可能发生的概率很大，绝对不是吓唬曹青。曹青虽然年龄是个少年，但他的心理却是个成年人，不是少不知愁只懂得莽撞的孩子。冷静下来的他心中就算再不情愿也无奈点头，表示理解。

“爷爷，让步可以，但我也有条件！”权衡利弊，曹青抬头说道。

“哦。那你说说条件。”

“派往香港地工作人员必须由我来选择。而且这些人员任何一方都不得干涉。”曹青斩钉截铁道。怎么？你难道还是打算……。”特伟一愣。急着问道。

摇摇头。曹青说道：“不。我没打算拒绝他们。不过我准备分成两批赴港。其中一批是工作人员。也就是必须由我来决定名单地人员。至于另外一批嘛。呵呵。就是这些走后门地家伙了。不过我话先说好。这些人员可以用这种形式赴港。而且每月给予一定地生活费用。但不允许他们参与任何工作之中。换句话来说。他们在香港是吃喝玩乐混日子。还是上学进修。或者找地方打工赚钱什么地我一概不管。只要不给我添乱就行。至于期限嘛。初定三年。三年之后就没有生活费用了。到时候随便这些家伙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和我们上美影也没任何关系了！”

曹青这建议让特伟若有所思。想了想问：“这条件。他们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