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突然之间很开心,然后我特别特别兴奋!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但是我、我感觉……我好像可以飞出去。”
她说的奇奇怪怪,语无伦次。
她站在原地,完全静止不动,可是她的身体藏着好多好多蝴蝶,它们争相恐后的从心脏中飞了出去,撞得头破血流,又美丽的令人着迷。
没有人比孟棠安更熟悉这种感觉。
发病的感觉。
该怎么去形容?
哭到手抖。
“可是我现在是个正常人耶!”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睛有一簇簇光亮了起来,“我是个正常人。”
完美的、漂亮的、十七岁,没有精神疾病遗传,没有一点伤疤。
她突然找到了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雀跃的跟祁楼分享,就像孩子再一次见到弄丢的心爱的玩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感觉她真的可以飞出去了。
“嗯,你是正常人。”祁楼跟她说。
孟棠安安静下来,过了很久,冲到水盆前干呕,手指抠进喉咙!
她平静的擦手洗脸,抬眸对祁楼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有时候喜欢自娱自乐。”
“没事……”
“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睡觉。”
“哦哦哦,那我出去?”
“嗯。”
烛火彻底熄灭,孟棠安找不到刚刚那只飞蛾了,她颇有些遗憾,懒散窝在软榻上,昏昏欲睡的呢喃,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他居然说爱我……这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你说呢?谢怀京。”
孟棠安这一生最厌恶别人说爱她。
她之前那么喜欢谢洵,留在他身边,就是因为他永远不会说爱她。
原来他和别人一样。
一样的恶心。
在谢洵说出我爱你那句话时,孟棠安看着他的脸,恍惚之间看到了青面獠牙的狰狞怪物,对她挥舞着锋利的刀,将她推进海底!
她忽然平静无比。
因为她再也不会喜欢谢洵了。
一个,喜欢上她的人。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五月,算算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大半年了。
谢洵再也没有来过竹苑。
孟棠安知道他不会过来的。
如此被折辱。
她乐的悠然自在,每天闲来无事,养花逗鸟,偶尔让查秋去集市上买几本话本,盖在脸上睡觉。
大理寺。
韦二亮母子被分别带到牢房时,还是一脸懵逼,他们可是状元郎的直系亲属!
之后无论裴衍之怎么询问,都眼神闪躲,含糊其辞。
怎么也不说实话。
半刻钟后。
谢洵从刑房中出来,拍了拍肩,冷淡道:“解决了。”
裴衍之走进去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男人浑身是血,剩下了半口气,他退出来:“你最近戾气有点重啊。”
“就那样吧。”谢洵着最红衣,在阴暗处,侧脸冷白瘦削。
“审都审了,要不要一起听听?”
“没兴趣。”
谢洵忙到什么程度?白天四处办事,晚上住在大理寺,裴衍之有时走的晚,那时候是深夜,他看到谢洵一个人在桌案前翻看着卷宗,借着明灭烛火,周围的人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