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飙车党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辆银灰色跑车:“玩速度与激情啊!”
裴绪砚淡笑了声,回敬道:“还行,你也不赖。”
“喝点?”
“什么酒?”
大家喝到后半夜,交了个朋友,裴绪砚跟谁都能聊的来,坐旁边点了根烟,没抽,静静看着香烟燃尽的时候,将浮华谢灭,又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
后来他们都回家了,抱怨家里人太烦,催着电话,裴绪砚眼看着这天还有两三个小时就亮了,就在山脚最近的地方找了家小网吧凑合半夜。m.
网吧挺破的,逼仄陈旧,不少人通宵在打游戏,周围全都是骂骂咧咧的脏话。
裴绪砚眉头皱了下,挑了个最里面安静的位置,将耳机覆在耳朵上,开了电脑,搭在鼠标上的手指被冻的有些青白。
侧脸在影影绰绰的昏暗中,既颓唐,却又永远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短暂的假期结束,柒安又回归了正常的大学生活,艺术生从来不是捷径,每天都是无休止的训练。
也再没有碰到过裴绪砚。
当一个人过于优越的时候,所有人就会本能的将他和普通人区分开来,不由自主的仰望,距离遥不可及。
柒安偶尔还会从一些女生口中听到关于裴绪砚的消息,像打球、夜跑、训练,还有在外面的台球馆之类的,这些消息不可避免的零零碎碎涌入耳边,是太多人的爱慕。
最常听到的就是别人说:“可惜有女朋友了,唉。”
柒安又想起那一天,他说他单身。
当然,柒安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她再次见到裴绪砚,竟然如此窘迫又倒霉。
宁城秋天的温度忽上忽下,今儿是个艳阳天,高空一碧如洗,鸟儿扑腾了两下翅膀,落在学校有些年岁枝桠繁茂的老榆树树上,悠闲的琢着自己的羽毛。
人一来,它受了惊,又飞走了。
柒安在食堂吃饭,人异常的多,端着餐盘,艰难在人群中往出口那边挤,把剩菜倒掉。
“还好我来得早!”柒安眉眼软糯,一边庆幸,一边小心的端着盘子,唯恐盘子上的油蹭到别人的衣服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食堂中央的大屏幕还播放着电视剧,窗外明媚的日头照进来,人声鼎沸。
女孩子今天穿了件粉色小兔叽的连帽衫,又白又瘦,被挤成了夹心饼干,淹没在人海中。
就在她快挤到出口,松了口气的时候,手机电话突然响了。
她下意识的从口袋中翻手机,一个不注意,脚直接绊在别人脚上,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踉跄往前摔去!
“砰——”的一声。
混乱中,她的鼻子撞上一副坚硬的男性骨架上,痛到眼冒泪花,身体失衡,端着的装满剩菜剩汤的菜盘子,以完美的角度,精准无比的扣在了那人白色的外套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来不及反应,如果非要形容,那只有六个点。
汤汁混合着绿油油的油菜,迅速渗透了布料,从洁白衣摆划过,再听哐当一声,菜盘子砸在了他的一双新款昂贵的球鞋上。
有人卧槽一声:“砚哥!”
食堂原本喧哗的气氛,突然死寂下来,无数双眼睛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柒安耳边嗡嗡作响,鼻梁阵痛,手还下意识的抓住一个支撑点,抓住了男人有力的手臂,呼吸中萦绕着干净好闻的淡香,带着点清爽的薄荷凉,像洗衣皂的味道。
视线被困在方寸中,正对着一件白色衣服,胸膛坚硬。
也许现在……不能叫它白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