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得虚虚幻幻,他冷得清清醒醒。
短暂的对视,那股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周围起哄的声音,都变成了无边静寂。
他怎么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
柒安脑海中充斥着这个问题,缓缓眨了下眼睛,眼眶微酸,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在邵阿姨家听到的对话……
“安安。”邵庭彬声音低缓,“可以吗?”
邵庭彬说的每一句话,裴绪砚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忽地垂眼笑了下,却毫无温度,嘴角嘲弄,没回避,也从来不回避,完全不在乎现在的境地,桃花眼像是开了刃的剑,看着柒安。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了。
唐辰茂压根不敢去看身边那位主的脸色,骂道:“这些人都有病吧,当事人还没答应一个个瞎他妈起哄!”
“邵庭彬。”柒安面对所有嘈杂期盼的声音中,轻声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
邵庭彬一颗紧绷着等待宣判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安安,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们已经度过了这么多年岁,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邵庭彬小的时候性情孤僻,身体瘦弱,上小学的时候,经常有人嘲讽是个爸不要的孩子,那个时候,是女孩子奶呼呼挡在他面前,气势汹汹的打跑所有人,最后还叫了家长。
一瞬间,光照亮了黑暗。
柒安缓缓后退了一步,弯腰鞠躬。
“对不起。”
喜欢这种事情,没有先来后到,从来不讲道理。
她转身,走回了宿舍。
邵庭彬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一场初雪下在了他荒芜的心里,静静被抛弃。
仿佛,一无是处。
周围的人渐渐散了,说了些真遗憾之类的话。
邵庭彬站了很久,面无表情将那束从花店中挑选了很久的紫丁香,亲手扔进了垃圾桶。
花瓣跌落,沾染上污泥,成了无人问津又嫌恶的垃圾。
一束光渗透了黑暗的缝隙。
却又抽身离去。
那这束光便有了罪。
邵庭彬转身,看到了那边跟朋友谈笑风生的身影,永远被人追逐和仰望。
他停在裴绪砚面前,语调讥讽:“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得意?”
裴绪砚动作顿住,瞥向他。
其他男生都静了音,自动避让。
“邵庭彬。”他语气淡漠,“你知道我为什么瞧不起你吗?”
裴绪砚的手抵住邵庭彬的心脏,不轻不重的点了两下,眉眼间全是意气风发,对此不屑一顾。
“不是因为你妈是个三。”
“而是你自己做不到的事,全来怨天尤人。”
也许邵庭彬早有想到,但一直不敢相信,他无法接受他的母亲会破坏他人的家庭,更无法接受,自己在裴绪砚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如今血淋淋的真相被对方撕开。
一切尘埃落定。
邵庭彬回家的时候,在自己家里看到了裴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