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杰的战马突然毫无征兆的摔倒,就在他被摔的七荤八素时候,结果他就又听到一声战马的悲鸣,如山一样的战马身躯,轰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身边。
睁眼看去,那匹战马已经倒毙,他身上的战士,也和自己一样,被突然间摔了个晕头转向。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些好不容易躲避过巨箭打击的同伴,也纷纷和他一样,扑倒在地。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就在他撑着要站起的时候,手却扑了个空。原来他的手,插进了一个碗口大的小坑里,如果不是他反应的快,他的这只手就废了。
疯狂的将身边的枯草扫开,他惊讶的看到,就在身前身后,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小土坑,有一尺深碗口大小,正好是战马小腿的深度。
密密麻麻的,哪怕是你躲开了第1个坑,却躲不开第2个第3个。
毛守杰斯声大呼:“是谁,是谁这么阴损?”
回答他的只有战场上,一片又一片战马撅倒的悲鸣声。
而就在他们想站起,徒步冲击的时候,敌人的火枪声响起了。
呼啸炙热的子弹,将一片又一片幸存的兄弟打倒。
面对着绵密的子弹,面对大明军队将士,那好整以瑕的两段射击,让毛守杰彻底的绝望了。
他这些幸存的兄弟,是绝对躲不过这密集的射击的。
扑下身,死死的趴在地上,那一枚又一枚炽热的子弹,就从他的头顶后背上呼啸而过。
他就好像趴在地狱门口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
就在他艰难苦熬的时候,背后的出发阵地,响起了撤退的号角。
原本山呼海啸一样的天佑军将士,丢下满地的尸骸,开始亡命的向回逃跑。
天空的巨箭早已经停息了,随着队伍的撤退,明朝的火枪也停止了射击。
毛守杰就转过身,慢慢的站起来,看向了敌人不动如山的大阵。
这时候有一个大明的士兵,举起了火枪瞄准了他。
然而那个摄政王,按下了这个士兵的火枪,毛守杰清晰地听到他说:“算了,毕竟他曾经是东江镇的将士,也曾经为我们的大明抛头颅洒热血。”
听到这样的话,毛守杰呆呆的站立一阵。
当年,在东江镇,自己跟着干爷爷舍生忘死的坚决杀奴。可现在,怎么就成了杀害同胞的急先锋了呢?
是什么让自己变成这样?
突然间,他感到无比的委屈。
慢慢的转回身,心情复杂而沮丧的一步一步,向回走。
他所过之处,开始是密密麻麻受伤的战马,然后就走进了那巨箭覆盖的地狱。
他看到自己的干哥哥毛守义,不甘的睁着眼睛,望着天空,被一支巨箭射穿了身体,被钉在了地上。
蹲下身,慢慢的伸出来手,想要合上他的眼睛。
几次也没有办到。
抬眼望去,大多都是这样的兄弟。
那是一个怎么样惨烈的场景啊。
在这广袤的大平原上,就好像一夜之间,长出了一片巨箭的丛林。
它们有的将人和马窜在一起,有的直接,将一个人彻底的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