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虚子乃是昆墟派中极为有名的人物,得道千年,即是说在千年前已然证就长生,以辈分而论,现今昆墟派掌教还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师伯”。
此人班辈极高,道行极深,当真做下许多惊天动地之大事,不过近三百年来渐渐湮没无闻,传闻其为了突破长生下一层境界,在昆墟派中坐了死关,谁曾想竟会在此地遇见。
乔三寿与图门绝对望一眼,不由自主靠近了些,双双忖道:“得道千年又如何?我等与他同一境界,未必就怕了这糟老头子!”
宁虚子生的十分矮小,下巴长着几根稀稀疏疏的胡子,望去就如行将就木之人,见了二人之态,笑道:“看尔等修行的法门,该是五毒教与阴山派之人罢?老道几百年不曾出世,许多后起之秀都不识得了!不知巴蛤蟆还在不在?”
那巴蛤蟆乃是五毒教上代长老,魔功盖世,乃是五毒教中不世出的人物,乔三寿道:“有劳动问,巴长老远赴域外,已有多年不曾传回消息了!”
宁虚子叹道:“当年我闭关之前,还特意去寻那厮,想要将他打死,也算替天行道,想不到那厮早早得了消息,居然跑去域外躲命,这些年也不曾回来么?可惜,真是可惜!”
乔三寿不由得心惊肉跳,那巴蛤蟆在五毒教中以凶残着称,所炼蛤蟆神蛊传闻每日要生啖千人,若是这枯瘦老道所言是真,巴蛤蟆为了逃脱其魔掌才远赴域外,这老道之凶名可非是一般!
宁虚子又对图门绝道:“阴山派剑术倒是不错,老道曾见过当时的掌教公羊破,可惜彼时我尚未证道,公羊破瞧不上我,懒得与我切磋,等到我证道之后,再去寻他,却听说其已不知所踪,倒是当年在他身边的小童子大有后来居上之意,叫甚么谷梁殀的,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不知现下阴山派是何人执掌?”
图门绝闷声道:“本门当代掌教正是谷梁殀!”
宁虚子哦了一声,道:“果然如此!你们阴山派倒也有趣,两代掌教皆是复姓,又是甚么‘破’、‘殀’,也不怕绝门绝户!”
图门绝嘴都要气歪了,有心动手,瞧了瞧乔三寿,二人虽是魔道长生,素来蛮横惯了,但遇上这干枯精瘦的老道,竟从心头生出忌惮之感。
宁虚子确有老夫聊发少年狂之感,将五毒教与阴山派两家都奚落了一番,目光闪动,望向魔宫之上某处地方,微微一笑,说道:“看来魔宫出世,不光玄门魔道感兴趣,连佛门也被惊动了!”
戚泽心头一突,宁虚子所望之地正是他藏身之所,这佛光能瞒过图门绝与乔三寿两个,却瞒不过宁虚子,那佛碑静悄悄的,似乎对宁虚子之言全无所动,也不知打的甚么主意。
宁虚子笑了笑,道:“终究算是正道一脉,还是先了断了魔门,再来分赃罢!”对图门绝两个说道:“魔宫再度出世,我家掌教师侄十分震怒,将老道从死关之中拉了出来,命我没日没夜的赶来此处,还好你们两个才来不久,魔宫之中那要命的物事尚未泄露,听老道一句劝,还是就此打道回府,免遭不测!”
图门绝冷笑道:“宁虚子,莫以为你得道千年,就能倚老卖老!我奉了北邙山法旨,岂能如此轻易离去?”
乔三寿蛇眼一转,也道:“不错!不错!魔宫已开,那件物事便当归我魔道所有!你昆墟派再霸道,还能斗得过整个魔道么?”
宁虚子咦了一声,大笑三下,说道:“我道如何,原来你们不知道魔宫之中究竟封禁了甚么物事,想来套老道的话?也对,那魔宫之秘一来干系太大,二来不甚光彩,你们那掌教才不愿多言。”
图门绝与乔三寿对望一眼,越发心痒难搔,齐声叫道:“魔宫中究竟是甚么物事?”戚泽心头一动,也竖起耳朵偷听。
宁虚子刚要开口,忽然面色一变,连连冷笑。
过得片刻,图门绝与乔三寿同时色变,感应到又有一股绝强法力急速涌来,那老道比他们预先感知得到,道行岂非远在他们之上?
一道魔光倏然破开虚空,直达此地,那魔光之中光怪陆离,颠倒迷乱,演化无穷魔境,图门绝与乔三寿望上一眼,已觉有些晕眩,忙将目光错开。
宁虚子冷笑道:“想不到三百年不见,你这厮还未死!”
魔光之中笑道:“你这老东西都还未死,我又怎舍得去见无始魔主?”
戚泽透过佛光,暗中观察,后来之人的道行显与宁虚子相若,那魔光之中似有无数文字流转辉映,又串联一处,演化出无穷符箓,魔光太强,以他目识也不能一览无余,只能瞧个大概。
那魔光一至,已有三位魔道长生,宁虚子当即落入下风。那魔光笑道:“这魔宫果如传说之中一般,乃此界魔道最高杰作!既然重开,自是要入内走一遭,宁虚子,此处是我魔道圣地,不容玄门中人玷污,还是请回罢!”
宁虚子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只听有人忽然说道:“好热闹!好热闹!想不到此处地火如此勐烈,真是一座福地!”一道五色神焰自地脉甬道之中飞来,略一擎动,便将无数地火之力吞噬一空,显是一位精通火行道法的大高手。
宁虚子道:“这又是何人?看着路数似是五行宗当阳峰传承!”
五色神焰一敛,现出一位道人,打个稽首,说道:“五行宗当阳峰峰主天乾,见过前辈,看前辈一身昆墟道气,想来便是宁虚子太上长老罢?”
宁虚子刚要倚老卖老,调侃几句。那魔光已然不耐烦道:“老牛鼻子,还不快滚!”魔光一卷竟已刷落下来!
宁虚子大笑道:“来得好!正要试试你这一手魔符宗画符的鬼把式有多少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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