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炎缺一席话,此刻江枫亦稍稍冷静下来,他不该一昧仇视丹云宗之人,只是关心则乱。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为叶清影驱逐体内寒气。
若真如炎缺所言,叶清影摄入寒气过多,再拖上一时半会儿,恐有性命之忧。
只是,眼前的炎缺,是否可信?
“为何帮我?”
江枫抬头,质疑的眼神看向炎缺。
他毁丹云宗月寒冰窟,杀丹云宗长老言文,已同丹云宗交恶,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位丹云宗少宗主,为何帮他?
“我并不是在帮你,只是在帮我自己,或者说是在帮丹云宗。”
炎缺微笑道,口中所言,正是其心中所想。
江枫闻言,若有所思,目光不由瞥了眼崩塌的月寒冰窟,随后看向炎缺道,“你若能让清影复苏,月寒冰窟坍塌之事,我天剑神宗会做出补偿!”
月寒冰窟虽已崩塌,却并非不可修复。
冰窟之内本是一处密闭的空间,天然所成,如今大门封死,其内寒气因此丝毫未损,故而存在修复可能。
只不过,这个代价太大,费时费力。
“少宗主,休听此子胡言。此子毁我丹云宗月寒冰窟,杀我丹云宗长老,罪不可赦,老朽建议,将此子灭杀,祭言文长老在天之灵,扬我丹云宗之威,切莫让世人觉得我丹云宗懦弱,畏惧他天剑神宗!”
炎缺同江枫你言我语,似有商谈之意,很多丹云宗长老对此很不理解,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住喝道。
这名丹云宗长老同言文长老关系匪浅,见言文身死早已怒不可遏。
然而方才江枫之言,只说要补偿月寒冰窟崩塌之事的损失,却对言文长老之死丝毫不提,这让这位长老很不爽,难道他们丹云宗的长老就这么白死了吗?
尤其是炎缺此刻所为,竟主动要求相帮对方,出手相救对方怀中女子,似有对敌人示好之意,这更让这位长老想不明白。
即便对方是天剑神宗之人,难道丹云宗就会怕他们吗?
难道天剑神宗之人便可肆意妄为,胡乱杀害丹云宗长老,而不用负任何责任吗?
这位长老之言,义正言辞,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说出了众丹云宗之人的心声。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在江枫眼里,言文之死,死有余辜,甚至百死莫赎。
言文,该死!
他又岂会对此作承诺任何补偿?
炎缺同样清楚其中道理,所以他也从没想过要江枫对言文之死做任何解释。
至于月寒冰窟,江枫本无将之损毁之意,一切只是意外。
倘若炎缺果真能让叶清影苏醒,他愿为这个意外负责,这也是他鉴于炎缺好意,表明自己态度。
他来丹云宗,是为救人,并非存心挑事。
“凡事皆有因果,言文长老过错在先是因,身死此处是果,这一点,我丹云宗无话可说。同样,这位朋友毁月寒冰窟之因,赔偿
损失是果,又有何不妥之处?”
炎缺转身回眸,看向这位长老言语平静道。
“少宗主的意思是言文长老死有余辜?”这位丹云宗长老眉头一皱,反问道。
炎缺语出惊人,话说的客气,可谁又听不出他是在说言文长老死有余辜?
众丹云宗长老并不明白,究竟是何过错,会让他们的少宗主觉得言文长老死有余辜。
“嗯!”
炎缺点了点头,却并无把话说明之意。
言文所行之事不义,弄得世人皆知,反而有损丹云宗名声。
炎缺点头承认,简单一字回应,不愿细究,又何尝不是为保丹云宗荣誉不损。
“即便如此,月寒冰窟坍塌并非小事,此子说要赔偿,他又如何赔偿?区区竖子,何以代表天剑神宗?少宗主就不担心所谓赔偿,只是其空口白话?”
炎缺无意挑明,这位丹云宗长老亦不敢逼问,话锋一转,再度质疑道。
月寒冰窟坍塌,想要修复,代价沉重,寻常之人根本承担不起。
天剑神宗作为一品宗门,底蕴深厚,自然可以承受这个代价。
不过,一众丹云宗长老并不认为,天剑神宗愿意为江枫承受如此代价。
在他们眼里,江枫充其量就是一天剑神宗弟子,何德何能?
“公子之言,同我天剑神宗宗主之言,别无区别!”
面对诸多丹云宗长老的质疑,站在江枫身侧的无天剑尊适时淡淡一言。
一句话,表明江枫言语之权威,他,可以代表天剑神宗宗主。
不过,即便无天剑尊这般说,一众丹云宗长老依旧表示怀疑。
唯有炎缺,对此却深信不疑。
初次相见,他便在江枫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却从未在其他同辈之人身上感受到过。
何况,江枫拥有火云阳焰,又岂会是庸才?
所以他可以肯定,对方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并且,江枫身侧有无天剑尊这等实力的强者随身庇佑,证明其在天剑神宗地位尊崇,至少堪比他自己在丹云宗的地位。
如此种种,即便无天剑尊不说,炎缺也能判断,江枫之言就算无法真正意义上同天剑神宗宗主之言相提并论,可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