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虽然尴尬,却也不以为意:“也不怎么担心,就是问问。说白了,是我外公非要逃,后来才间接害死我妈,我跟那些人已经没什么亲情了。他当年要是弃暗投明,不就没事了么。
不过既然他已经去世,而我舅舅当年只是个孩子,我也不至于记恨。国家开放三年了,我一直担心政策,没敢仔细打听消息。现在既然有松动,可以接触一下,至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顾学长,我支持你,你是好人,那么爱国,就算有对面的亲戚,也不要紧的。”米娜认真地说。
……
看完电影后,顾骜略有心事的回到友谊宾馆。
萧穗跟他相处久了,对顾骜的脾性自然很熟悉。
她在浴缸里放好了洗澡水,一边服侍顾骜一起泡,一边贴心地问:“你是不是想托关系调查你那些海外亲戚的近况、但又怕太惹眼?”
顾骜闭着眼睛,把脑袋靠在软肉垫资上,任由女朋友的兰花指揉摁太阳穴,呢喃地说:“是有点顾虑。”
萧穗:“那你为什么不考虑,问问你那个‘韩老师’呢当年你进外交学院的时候,她可是过目过一切关于你的海外底细的。现在她跟你这么亲,肯定不会出卖你的。”
顾骜双目一张,欣慰地在萧穗樱唇上啄了一下,环住妻子的身子:“还是我的穗子心细,我倒是忘了。”
说着就要从浴缸里跨出去。
“回来!干什么呢!”萧穗拍了一下顾骜的手臂,示意他坐回来。
顾骜:“打电话啊。”
萧穗:“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看完夜场电影回来、还跟我泡了那么久,你那个韩老师不要睡觉的啊!”
顾骜看了看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于是重新和萧穗嬉水,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因为是星期天,顾骜怕影响了韩婷睡懒觉,特地吃过了早茶、又看了会儿书报,才打电话。
“韩老师,我顾骜。”
“小顾啊,又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儿,我又有公干要去美国,顺便跟你道个别,免得你找不到我,8月份会回来的。”
“那你一路顺风。”
“对了,韩老师,有个政策问你一下……”
顾骜说着,就把昨晚的顾虑,乃至自己的问题,和盘托出。
韩婷的敏感性当然比他好,立刻就知道尺度了。
她也知无不言:“你舅舅就别想拜访了,他一直住台北呢。不过,你可以尝试跟你表哥联系一下。78年的时候,我调过有关部门对你的案底。当时你表哥应该是在哥伦比亚大学念书,不过都两三年了,可能毕业了吧。”
顾骜听了微微一惊。
没想到他那个素未谋面的舅舅家里、像是还有点钱的嘛。美国的私立大学学费可不便宜,就算是80年代,一年1万多美金的开支还是要的,他居然能供得起儿子到哥大念书?!
要知道湾湾眼下经济也尚未彻底起飞呢,比内地的沿海发达省份,也富了没多少。
哪怕是湾北市里,平均市民工资折合成港币才不到300块,与香江人的月薪1500起步,穷了至少5倍。
拿出30个湾北市普通工人的收入,不吃不喝,才够供一个大学生去纽约读书。
“还记得我表哥的名字么?”顾骜不想再找权限细查,希望在韩婷这边一站式搞定。
“记不太清了,反正姓陆。都好几年了,当初看过就忘了。”韩婷想了想。
“这我当然知道,我妈就姓陆。”顾骜一阵无语姓还用人告诉么?
“那我也没办法啊!”韩婷提高了音量。
“算了,我去纽约的时候,到哥大找人查查家属,实在查不到的话,再打国际长途回来,找人想办法帮忙。”
顾骜挂断电话,不再操心这事儿。
虽然不知道表哥叫什么名字,但顾骜至少还知道舅舅叫什么母亲在世的时候,提过她弟弟的事情。就算顾骜记不清了,还能打电话回去问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