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三文钱,就算到官府,也不会受太大罪,打板子关几天就放了。
但乾国律法对于诬告罪的处罚要严重得多。
大汉也终于察觉不对劲,瞪眼看着妇人,“他到底偷没偷?”
妇人哭着说,“我在买馒头,见他来化缘,给了他一个……婆婆说馒头少一个,我怕相公打我……”
卖馒头的这会儿才敢说实话,“小和尚是来跟我化缘的!我赶他走,那小娘子好心把买的馒头给了他一个。谁知道没过一会儿,她又就带着人回来,诬赖小和尚偷了她的钱!”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好心想帮他……”妇人跌坐在地,哭得满脸是泪。
局势扭转。
方才辱骂和尚的那些人立刻调转矛头,开始对大汉夫妇指指点点。
大汉眼睛瞪着像铜铃,把妇人拽起来,厚厚的巴掌扇了过去,“我就知道!你这贱人不安分,看他长得好看就想勾引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偷看隔壁的小白脸?”
“施主,不怪这位女施主,都是小僧的错。”和尚终于说了一句除“阿弥陀佛”之外的话,却是替那妇人解围。
“好啊你们!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大汉怒意更盛。
“别火上浇油了,走!”苏凉冷眼看着和尚。
和尚确实长得很美,那妇人怕是一时迷了眼做好人,施舍给和尚一个馒头,以为回家能蒙混过去。
而她后面的所作所为,或许可以用软弱解释,但从结果看就是恶毒的。自己一有麻烦,就推无辜之人背黑锅。明知道她那男人脾气暴躁下手狠,眼看着那和尚挨打都一声不吭。
可怜又可恨。
和尚长叹一声,跟在苏凉身后走出人群。
大汉拖着妇人,也走了。
街上秩序恢复了,苏凉到马车旁边,见宁靖点头,知道和尚的危险没了,便转身看向他,“不用谢,你可以走了。”
和尚双手合十,“施主方才那样做,会害了那位女施主。她帮我本是好心。”
苏凉简直醉了,“我救了你,倒成我的错了?”
和尚摇头叹气,“一切都是小僧的错。”
昨夜的燕十八,今日的和尚,都让苏凉十分无语,懒得再理会,便准备上车走。
“苏姑娘!苏凉姑娘!”
胡二的随从小六穿过人群跑来,“这是二爷给两位准备的礼物!”
苏凉接过包袱,里面是两件皮毛大氅。小六说他家大爷做皮毛生意,这是他们家老夫人专门送的,感谢苏凉给胡二医治。
见苏凉收下,小六便跑走了。
她正要上车,就听和尚问,“女施主可是苏家村的苏凉姑娘?”
苏凉回头,“是,有何贵干?”
“小僧昨日送了一位燕施主去找苏施主,不知苏施主可见到她?她身体无碍吧?”和尚问。
苏凉问过燕十八是谁救了她,燕十八当时说,“是个很漂亮的小男人”……
苏凉没想到,竟然是个和尚。漂亮是不假,但性格跟燕十八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谁都不信的神经病,一个看谁都是好人的圣母病。
“她在苏家村,你可以自己去看。”苏凉话落就上了车。
“小僧还要赶路回寺里,就不去打扰燕施主了。”和尚微微摇头,“告辞。”
和尚跟马车擦肩而过,苏凉问宁靖,“你觉得他知道燕十八是满手鲜血的杀手吗?”
宁靖神色平静,“即便知道,他也会救。”
……
到县城的时候,天已黑透了。
苏凉和宁靖简单吃了晚饭,收拾一下就睡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宁靖赶着马车,带着苏凉,出了北安县城,朝位于东南方向的省城去了。
……
穆飔一早派了长安到苏家村去请苏凉。
上次去矿山,途中遭遇大雨刺杀,没能去成。
年锦成今日到矿山查看情况,到时就留在那边了,穆飔一起去,说好再叫上苏凉。
只是穆飔和年锦成到了飞雁镇上,以为苏凉很快就来,却见长安一个人回来了。
“主子,宁公子和苏姑娘昨日就离开了苏家村,到省城去了!”长安禀报。
穆飔皱眉,“不是说的初八走?”
年锦成也觉得奇怪。本想着再找个时间暗中去跟宁靖喝酒,没想到他们提前走了。
“属下也不知道为何。”长安说,“不过苏姑娘家里有人。是个自称她姐姐,名叫苏九九的姑娘,受伤不轻,苏姑娘拜托了邻居照顾她。”
穆飔觉得莫名其妙。苏凉有没有姐姐他当然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苏九九?而且既然是受伤来找苏凉,苏凉怎么不自己照顾,反而提前走了?
“既然走了,就算了,反正过段时间还会回来。”穆飔说,“查一下那个苏九九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