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洛长安最担心的事情。
吾谷瞧着自家公子这般模样,止不住轻叹,“公子与以往不同了。”
“哪儿不同了?”
洛长安回头看他。
吾谷想了想,“大概是……公子想得更多了些,为人更仔细了些。”
“当了娘的人,自然是与以往不同。”
洛长安报之一笑,“罢了,不想这些。”
想了也没用,她现如今的状况……还是保全自身为好,掌心轻轻贴在小腹处,洛长安眉眼微垂,天知道,保全这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军帐开始往后撤,这消息传到了南渊的帐中,拓跋律和宋墨自然满心欢喜。
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已经首战告捷。
再进一步,那就是侵占北凉。
一个野心勃勃,一个信誓旦旦。
两人一拍即合,只直勾勾的盯着北凉的国土。
接连半个月,北凉都在有条不紊的后撤,战事的胜负仿佛已经明了,北凉在节节败退,南渊在步步逼近,眼见着北凉是要退回关内了。
只差,最后一战。
北凉这边还没战败,甚至于还没伤筋动骨,南渊这边已经连夜开了庆功宴,开始欢歌笑语的闹腾了。
火光葳蕤,有军妓笑声明媚。
当天夜里,北凉夜袭南渊的粮草大营,顷刻间断了南渊的后方补给。
拓跋律恼怒,誓言要三日内,拿下宋烨的首级。
翌日,战事起。
烽火硝烟,两军对垒。
宋烨亲自领军,迎战南渊大军,首战便挑了两名南渊大将,斩其首级,杀了南渊威风,重创南渊大军,以至于南渊军士一时间有些迷茫和惶然。
拓跋律勃然大怒,连夜派去宋墨,领军夜袭北凉大营,打算破北凉兵防,以仅存的余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入北凉境内。
哪知,北凉大军仿佛早有防备,在宋墨领着人踏入军营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把人团团围住。
火光缭乱,宋墨不敢置信的望着周遭众人。
宋烨自火光中伫立,远远的看着疲于迎战的宋墨。
人在慌乱的时候,容易大失方寸,眼下的宋墨便是如此,慌乱如惊弓之鸟,狼狈如丧家之犬,到了最后众人皆伏诛,唯剩下他一人被团团围困。
宋烨手一挥,刘思君与众人让出一条路,随君上前。
“宋墨!”
宋烨居高临下的望着,身上负伤的宋墨,“现在,到底是谁输了?”
宋墨原是跌跪在地,火光中血色斑驳,满脸血污,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就这么咬牙切齿的盯着宋烨,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袭?”
宋烨轻嗤,“朕玩剩下的,你们再捡起来玩一遍,好玩吗?”
宋墨唇角溢着血,身上刀枪剑戟之伤重叠,“宋烨!”
“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烨瞧着他这般模样,觉得委实没意思,转身便走。
宋墨低哼,“宋烨,你不能杀我!”
宋烨顿住脚步,幽然转身回望着他。
“你已经是阶下囚,还想作无谓的挣扎?”
刘思君满脸的不屑。
宋墨直勾勾的盯着宋烨,“你不能杀我!”
他说得如此肯定,倒是让刘思君心里有些着急。
“皇上,您别信他,他现在是丧家之犬,话不可信!”
刘思君急忙行礼。
宋烨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了宋墨的意思。
“她在我手里。”
宋墨抹去唇角的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我若是死了,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