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做得真好,一点也不颠波!”仲道没话找话,他注意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上的水只有微微的颤动,却一滴也没洒出来。
“是啊,这……”素儿打算接口,可是却发现蔡琰又抬起了头,一想也是,这是董祀做给蔡琰的,说给姑爷听,只怕姑爷和小姐都不会高兴。马上咽了回去。
其实素儿真不是故意找仲道说话,而是她说是蔡琰的贴身丫头,只是蔡琰一天到晚都是在书房里看书习字,特别是这几年,画的都是机密的东西,书房不是她可以进去的,于是她除了每天早晚给蔡琰铺床,伺候她洗漱之外,其它的时间都是由她自由支配的,所以大多数时,她都是一边纺纱一边找别的丫头们聊天,说八卦,本来一直庆幸自己的主子好,虽然话少,可是不挑剔啊。可如今上了婚车就让素儿晕了,二小姐几乎就跟哑巴没什么两样,竟然两天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她觉得自己的嘴巴都闭臭了,自然看到个人就想拉着说话了。
蔡琰也在考虑该怎么说,这车是自己的陪嫁之一,可是卫家人不是傻子,他们一定能看到这车里的商业利益,但这是蔡琰不愿意看到的,她连董祀都不肯卖,更何况卫家了。想到这儿,摇摇头,自己错了,如今自己也是卫家人了。
“怎么啦?”仲道看到蔡琰摇头了,吓了一跳,忙问道。
“这是董祀给爹娘做的。”蔡琰轻轻的说道。
“哦!他好吗?吴地一别,就没再见过了。”仲道面色一僵,董祀对蔡琰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不是父母死缠烂打,也许蔡琰就该是董祀的了。
“他在曹大人那儿。”蔡琰回避了这个问题。仲道点点头,又有点高兴起来,是啊,董祀在曹家的。
“在看什么书?”
“《墨子》!”蔡琰低头看了看,轻声的答道,这几年,似乎只有这一本书是她手不释卷的一直研读着,边读会边写下自己的想法,抄了那么多,似乎也就这一本是她惟一常常翻阅的。
“不愧是二小姐,竟然能想到从墨子中,学习机关之术。”仲道马上了然起来,轻轻的叹道。
“差点忘了。您读书精益求精。琰班门弄斧了。”
“哪里。只是稍有涉猎。想到你喜欢这些。于是多看了几眼。总想写信给你。说说这事。又怕先生怪罪。没想到你已经想到了。真是太好了。”他说得有些罗嗦。但意思蔡琰听明白了。
他读这本书是为了蔡琰。估计是为了与她找共同地话题。也想像羊老大那样为国家邮政做点贡献。只是他没羊老大那么脸皮厚。当然。如果说他和羊老大地关系好点。两位又是连襟。羊老大若是告诉了他自己在和蔡圭通信。估计他也没那么多顾虑了。所以。怪也就怪他自己人缘太差了。
“谢谢。”蔡琰颔首致意。却找不出话来回应。想想。“八师兄最近在读何书?”
“愚兄蠢笨。最近重读《诗经》之《郑风》!”仲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蔡琰倒是没多想回头找出诗经地那本羊皮卷隔着帘子递给了他。意思很明显了。别找她说话了。好好看书吧!
车箱里又恢复了安静。蔡琰这边专心看书。但不再记笔记了。而仲道无奈地翻看《诗经》。顺便偷看薄纱内地蔡琰。三年了。这位小姐还是这样。时刻都手不释卷。可是这样一个女子却能设计出那么精巧地踩式纺车。虽然仅有这一件作品。但对父亲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常常说,世间聪慧女子极多,美丽的女子也极多,精干的女子更多了,可是如果说一个女人拥有美貌,却不自傲;拥有聪慧,懂得隐藏;拥有才干、懂得利用。世间女子能三选其一便已经十分难得,而蔡琰似乎三样并得,就不是一句难得便可以概括的了。
“琰儿,那织机也是你做的吗?”仲道想起了什么,抬头突然问道。这事当时在卫家闹得很大,让父亲很是为难。卫家也买了一架回家,仲道仔细对比过,不算是设计,只能算是改良,把关键的几个运转部件由木改铁,就成本来说,卫家做并不合算,但家族却在意的是忠诚,如果是蔡琰做的,那么卫家就会置疑这份忠诚了。
“你也怕我为娘家赚钱?”蔡琰想想合上书,专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