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战天、君无意两人同时默然,他们都是明白人,更是聪明人,虽然也感到这些话不是很中听,但却谁也无法反驳这些都是大实话。作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心慈手软,感情用事,正是最大的禁忌所在!
只是他们虽然认可君莫邪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以这两人的性格却依然是作不出来的,也永远不会这样做。这也是他们的可敬之处,虽然迂腐得紧,但却可爱可佩!
或者这也是人性的某种光辉体现!
君莫邪呵呵一笑,道:“自然,目前仍然只是我们的猜测之中,究竞的结果到底如何,还是两回事。只是提前提醒爷爷、三叔一下,到了该当舍弃的时候,必须当机立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三叔当日教导我世家子弟的无奈,今日之举措,来日的决断,何尝不是世家子弟之无奈!”
君战天和君无意两人时望一眼,对君莫邪今日表现出的狠辣均感到有些意外和震惊。君无意眉头微皱,深思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君莫邪那出手必夺命的手法,心中一阵凛然,他作为君家的第二代子弟,无疑很了解自己侄子的立场,可是出于军人对同袍战友的友爱亲厚亦难以割舍,更如君莫邪所说的一一无奈!
君老爷子却是桴着胡子,眯着眼晴,心中想道,君莫邪这种性格,看得通透,虽然有些狠辣,却是能掌权之人。
不过,野心也不要太大才好,否则,必将是漫天血腥出自他的手里!是福?是祸?老爷子有些担心起来,忍不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老爷子出身贫寒,并非真个的世家子弟出身,可说是完全地一步一个脚印拼出今日之成就的,所以对自己手下的兵士极为亲厚,尤其是那些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将官,更是看重。
可是老爷子愈六十年的阅历,饱经岁月的沉淀、政治斗争的洗礼,早已不再是当年那只凭一腔热血的一勇之夫,更兼在丧子、丧孙的多重打击之下,对世情更为的洞悉,所以对君莫邪的说辞却较君无意更能接受,甚至还非常的欣赏自己这个唯一孙子的远见!
君无意转过头,对坐在席上的老庞道:“庞叔,此事,还要烦请您老人家代为布置安排一下。不管如何,万事还是以安全为重。”
这老庞名义虽然上是君府的管家,亦是下人之属,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老庞与君战天老爷手之间,乃是真真正真的生死之交!而君战天也从来不曾将老庞当下人看待,只是当做自己的兄弟。
即以当年而论,君战天曾数度想让这位老兄弟脱却仆役之籍,然后荐以军功,以便封妻荫子,同享富贵,但老庞却也是真心为这位大哥打算,明白自己一旦除却仆役之身,便无法再陪伴大哥,更无法如原本一般为君大哥出力,所以始终不肯去掉这管家的身份。
是以,君无意也一向是将老庞当傲自己的长辈,对他更是颇为尊敬的。
老庞微笑着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君莫邪不禁暗暗摇了摇头;君家的人虽然个个豪迈,尽都是磊落的铁血男儿,但是,却又太过于重情重义了。重情重义本是一个极大的优点,但作为一个世家大族,其中又牵扯到王国政治,再盲目的重情重义,就有些不大合还了。
不过君莫邪也没有指望自己的言论立即被老爷子和三叔全面接受。只不过暂时地敲敲边鼓,随时的提醒一下;这样万一到了紧要关头,或许会有大用,以这对父子的为人,没有十年八载的潜移默化是绝对无法改委他们的,休说君大少爷没有这耐性,就算有,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浪费!
这种事情急不得,慢慢来吧。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铿锵”的突兀响起:“无意兄,一别十年,别来无恙?!”声音雄浑,在夕阳下的晴空里回荡不已。
君无意脸色大变,瞬间变得雪白,嘴唇微微颤抖,差点就要从轮椅上一跃而起!
君莫邪静静的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大腿上,摇头示意。君莫邪已经听了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在盛宝堂阻止自己拍卖的那个人,也是想要将君家与盛宝堂对立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