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车鱼贯驶入了位于石市市郊的一个小山村,引来了一群孩子在后面奔跑追逐,那些刚吃过早饭正准备下地的人也站住了脚,打量着这几辆挂着京城牌照的小汽车。
“是保国啊,怎么今年过年都没回来啊?”
“保国,这当了大官了,也不多回家里来看看……”
见到胡保国从第一辆车子上下来,村里人顿时释然了,他们都知道胡保国这几年官越做越大,但究竟是个什么官,大多人都还不是很清楚。
“八爷,您身体可还好啊?我拿了点儿东西,回头让人给您送去……”
“六婶,这是准备下地呢?我说您老也该享享福啦……”
胡保国一边和村里人寒暄着,一边拿出一包烟散给了众人,自己却是接过别人递来的几毛钱一包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如此过了好一会,村里人才散了去,胡保国带着后面车上的秦风还有齐老爷子,进了自家院子。
“二爷爷好,五爷爷好!”
秦风一进门就和胡家硕果仅存的两个长辈打起了招呼,将带来的一些礼品放在了桌子上,几年时间没见,两位老人的面色却是又苍老了许多。
“保柱他媳妇,去给客人倒茶……”
胡保国的二叔是胡家这一支的族长,吩咐了人给秦风等人道上茶之后,说道:“秦风啊,有二年没来了吧?不想着我们这几个老头子,也不惦记你师父?”
“二爷爷,是我不对。”秦风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这几年在外面东奔西跑,的确没来拜祭师父。
“行了,心里面有你师父就好了。”
二爷爷摆了摆手,说道:“那事儿我们都知道了,你们坐下喝口水,回头叫上几个小伙子,咱们把老爷子给请出来……”
当年按照秦风的意思,原本是想将载昰的骨灰一直供在胡家的,等到日后下葬的时候,也不需要再行开坟了。
不过二爷爷在请教了一位风水先生后,得知久不下葬,会使得老人魂魄不安,这才将载昰的骨灰暂先埋在了胡家祖坟最上首的位置。
迁坟国人而言,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一般都要请上唢呐队吹打一番,比发丧的时候还要隆重。
但是这次给载昰迁坟,参与的人有胡保国和齐功这两位在社会上有很大影响力的人,实在是不宜大肆宣扬,胡保国早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定下了章程。
齐老爷子最初也不知道胡保国的身份,见到秦风和胡保国兄弟相称,原本以为胡保国是载昰的晚辈,后来得知胡保国的身份后,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齐老爷子震惊之余,却是打心眼里为秦风高兴,秦风身后隐着这么一位高官,最起码在一些小事上,可保得秦风无虞。
听到二爷爷的话后,秦风连忙说道:“二爷爷,叫人搭棚子就行了,力气活,我来干。”
“行,你和保国一起。”
二爷爷点了点头,转脸看向了齐功,说道:“老哥哥,您高寿啊?保国这孩子,也不知道介绍一下……”
“我过了年就八十八了。”
齐功一辈子生活在京城,倒是很喜欢农村的这种氛围,盘着腿坐在床上,说道:“我姓齐,是载昰老人家的晚辈,这次长辈迁坟,我来拜祭一下的。”
“八十八,那真是老哥了,比我还大三岁。”
和齐功叙下年龄,二爷爷忽然话题一转,说道:“没听老人家说过还有子嗣啊,不知道老哥和老人家是个什么亲戚?”
虽然打破砂锅问到底显得有些不太礼貌,不过二爷爷知道,载昰这辈子在早年的时候结过不少仇家,当年甚至有人追查到村子里,他还是要问明白心里才会安稳。
“我本来是姓爱新觉罗的,比老人家矮了四辈……”
载昰在爱新觉罗家谱中是载字辈,和清末的几个很有名的王爷同辈,而齐功则是启字辈,中间还隔了溥、毓、恒三个辈分。
齐功之前听秦风说过,胡家这一脉,早年就是载昰旗下的人,是以也没刻意隐瞒自己的前清皇室身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听到齐功的话后,二爷爷顿时明白了过来,要论关系远近,齐功可是和载昰一脉相传的。
“好了,二叔,咱们过去吧……”胡保国看了下表,说道:“回头还要赶到遵华去,争取今儿能让老爷子入土为安。”
“老师,您就别到林上去了。”秦风看向了齐功,他已经是年逾九十的老人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秦风怕他禁不住这番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