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没有吭声,而蹇硕也是继续说道:“这册立哪位皇子为太子,本就是陛下的意思,可何进仗着自己手中握有军政大权,处处阻扰,这分明就是有不臣之心!就算依了何进,立大皇子为太子,将来大皇子继承大统,只怕这何进也必定是干政的权臣,又一个王莽!到时候,汉室四百年江山社稷,危矣!”
说到这,蹇硕也是适当地停了下来,两眼紧紧盯着赵青,似乎在等待着赵青的反应。赵青的反应也快,立马就是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慨地喝道:“何进贼子之心!何其大胆!”
对于赵青的反应,蹇硕也是十分满意,又是接着说道:“陛下有意除了何进,可奈何何进手中握有天下兵权,又结党营私,朝中大部分的大臣都被他网罗为党羽!陛下有意除虎,却恐反为虎所伤!所以,要除何进,首先便是要剪除何进党羽,分离何进的兵权!”
听到蹇硕的话说到这,赵青立马就是眼睛一亮,似乎已经明白了天子重设州牧的用意了!无非就是将地方上的兵权分离给了那些州牧,削弱了何进对地方兵马的掌控。难怪这新设立的州牧要不就是汉室宗亲,要不就是对天子忠心耿耿之人!只不过,这么做,却是埋下了地方豪强的隐患,将来的危害,却是一点也不弱于何进啊!这岂不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
而再看蹇硕的样子,却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越来越兴奋地说道:“只等天下十三州州牧成势,将来天子降诏,天下各路州牧起兵勤王,那何进也是无力招架!岂不妙哉?”
说着说着,蹇硕又是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就仿佛已经看到何进为天下各路诸侯击败的情景。这已经是赵青今晚第二次见到蹇硕如此失态了,眉头微皱,忍不住说道:“蹇大人,就算是各州州牧分化何进地方上的兵力,可这洛阳城内,却还是何进的天下!无论是洛阳守军还是宫中的羽林军,尽是何进的犬马!这万一将何进逼急了,何进对陛下不利,岂不糟糕?”
赵青说出这一点,蹇硕非但没有吃惊,反倒是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似乎对赵青能够看破这一点很是赞赏,随即点头说道:“赵兄弟果然有远见,非一般武将可比!此事若是交于赵兄弟,必定能够成功!”
蹇硕这话一说出口,赵青也是跟着心里头一亮堂,立马就是想起了先前蹇硕招自己来洛阳时,那封信上所说的,天子要组建新禁军的事情!莫非,这就是天子用来对抗何进在洛阳城内兵马的办法?组建新的禁军,守卫皇宫,若是何进真有冒犯之心,只要固守皇宫,等待勤王之师攻打洛阳便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果然,蹇硕接下来就是说道:“何进掌控了洛阳城内所有兵马,而且那些军中将领大多都为何进心腹,想要分化这些兵马已然是行不通的!所以陛下有鉴于此,决定重新招募忠义之士,组建新的禁军,为陛下所用!这新的禁军建成,洛阳的兵马也将不再是何进一家独大,没有了兵马,何进便无法做到权倾朝野,陛下自然也可重掌朝政!”
听得蹇硕这么一番分析,赵青也是不由得沉默了起来。知道先掌兵才能控制局势,光从这一点来看,这位青史留名的昏君倒也并非真的一无是处。只不过,这一切的谋划似乎也是太过想当然了吧?那何进也不是笨蛋,难道他就会如此坐视天子与蹇硕行事?能够掌控朝堂,这何进应该也不是那种笨蛋吧?
赵青本来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抬起眼皮子一看眼前蹇硕那狂热、自信的模样,赵青又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左右他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地为蹇硕办事,又何必真的为他着想?就这么看着蹇硕与何进斗起来,倒也不差。
想到这,赵青立马就是改了口,对着蹇硕抱拳说道:“陛下英明!蹇大人也是高明!如此一来,倒也真的能够对付那何进!只是,在下还不知道,蹇大人要在下来洛阳,又是需要在下做些什么!只要在下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听得赵青的话,蹇硕也是嘴角一勾,笑道:“这次把赵兄弟你找来,自然是有重任需要依仗赵兄弟了!赵兄弟有所不知,那羽林军虽然为何进所掌,不过羽林军毕竟是天子亲兵,能够入选羽林军的,小到一名士卒,那都是身家清白,对汉室忠心耿耿之士!羽林骑乃是羽林军中极为强悍的一支兵马,而且军中大多都为普通将士,何进似乎并没有插手其中!所以,陛下想要让赵兄弟控制住羽林骑,等到西园禁军建成,这羽林骑便是直接调入西园禁军!既是削弱了何进手中羽林军的实力,又能为新建的西园禁军凭添战力,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