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家不必多礼!”潞藩微微抬手道:“本王正欲派人去招卿家来见,不想卿家自己却来了。不知卿家是为何事赶来?”
“启禀监国!”王彦道:“臣命麾下千户戴之藩领哨骑监视城外虏营,方才得其禀报,言北虏全军已经拔营北去,因此特来奏告监国。”
“什么?”潞藩闻言,顿时喜道:“北兵果然退也!”
“监国,多铎遵守信誉,退兵北去,吾朝也应立马割让四郡,敲定边界,完成和谈之事,以免生变。”马士英突然出列道。
王彦闻二人之言,不禁脸色一变,什么割让四郡,什么和谈,他竟然全然不知。
“马辅老成谋国,和谈之事,本王便交于马辅全权处理,务必进快敲定,换取江南之安宁。”潞藩点头道。
这时,王彦才明白,马士英等人背着自己,已然偷偷同多铎讲和,心里不禁大怒。
当下马士英正欲领旨,王彦却突然指其骂道:“马辅欲卖国耶?尽然以地献虏,妄想苟且偷安,然北虏可有信誉可言,马辅又欲至百姓于何地!”
马士英身为首辅大学士,突然被王彦喝骂,脸色不禁涨得通红。
这时王彦又泣拜于地,谓潞藩道:“监国切不可同北虏求合,置百姓于胡尘。今百姓翘首以待王师,江西巡抚李永茂,原任戎政尚书张国维,右庶子杨廷麟等人纷纷于各地招募义军,足见民心可用,监国莫见臣兵少,而以为浙省不可守啊!”
潞藩见王彦反对,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阮大铖却忽然出列,谓王彦道:“忠勇侯既然知杭州兵少,确怎又拿朝廷冒险去同北虏决战?今和谈若成,我朝便能得已喘息,有何不妥?”
“杭州固然兵少,但如今时至七月,天气日渐酷热,北虏自北方关外而来,必然不能适应江南气候,此天时在我,江南河网纵横,虏骑不能发挥,此地利在我,只要监国扛起抗虏大旗,则南方各地的抗虏势力,便能形成一个核心,此人心在我,有此三点,如何不能一战?”王彦怒目而视,愤声反驳道。
“忠勇侯之言不妥!”浙江巡抚张秉贞又出列道:“北兵中有我朝降兵四十余万,其中不乏精通水战之辈,江南地利,北兵与我朝共有也!忠勇侯虽能征惯战,但却保不了整个浙省,妄自开战,绝非国朝之福!臣附议议和,争取重整旗鼓的时间。”
“纵使一时守不住杭州,监国亦可效法宋之高宗。纵观往史,诸位大人欲求和,可曾听闻屡败而得以安享太平者?况且北虏毫无信誉可言,必然反复!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若议和,民气必泄,若北虏复来,如何再战?”王彦不为所动,继续反对道。
这时他已知堂内官员,俱是马阮一党之人,他独自一人面对早已准备的十多名主和大臣,气势以落下成,一股无力之感,顿时向王彦袭来。
“忠勇侯就算要战,也得朝廷有钱粮可战,今无兵无粮,亦无器械,拿什么战。臣以为战则必亡,和则可以东山再起!”马士英恢复过来,镇定精神道。
“马辅言之有理!”阮大铖附和一声,而后问道:“忠勇侯之兵可复南京否?”
大明党争激烈,朝堂诸臣都是身经百战的斗士,面对阮大铖的质问,王彦已经无法作答,多铎近二十大军集于南京,而王彦保全浙省尚且不够兵力,又如何北上复河山呢?
“忠勇侯既不能复南京,又无法保全浙省,为何要阻和谈,莫非欲争大权,学那四镇,以武将之身,操控朝局不成?”阮大铖步步紧逼道。
王彦闻其言,整个人顿时一阵颓然。
(感谢bboy灵玉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