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辅主政以来,一味对北示和,南京失陷,陛下被掳,他依然不吸取教训,仍然坚持议和,确实令仁人志士无比气馁!”陈子龙亦是一叹,但随即却语气一转道:“然而正是因为时局艰难,才更须吾等大臣努力应对啊!士衡忘记当初于南京时,对吾之言呼?家国危亡,岂可坐视呼?”
当初于南京,陈子龙为兵科给事中,连上三十余本奏章,请奏朝廷防备北虏,锐意进取山东河南之地,却因为朝堂上马士英、史可法等大臣皆主和,而了无音讯。
陈子龙心灰意冷之际,随辞官归隐,正是在秦淮河畔偶遇王彦,在经历一番交谈后,陈子龙被王彦所感,才有了他于京中奔走,同左懋第联络大臣上书,后来又于家乡松江起兵援扬等事。
正是因为有这份经历在,陈子龙虽于王彦年龄相差甚远,却早已引为知己一般的存在。
这时王彦听陈子龙的真挚之语,心中亦有所感,慢慢寻回自己的初心,不禁起身向陈子龙长揖一拜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大樽先生之言,使彦深有所感,当受彦一拜!”
陈子龙闻王彦之语,眼前一亮,连忙起身扶住王彦之手,激动道:“士衡做得好诗,家国危亡,吾等士大夫,责无旁贷,今士衡能寻回本心,吾心甚慰矣!”
两人一番交谈,总算让王彦重新振作起来。
不多时,左懋第、夏允彝等人又至,皆气愤不已,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朝廷秩序使然,他们虽对议和之事不满,存在非议,但却又无法改变朝廷决策,最后只得如王彦般,接受事实。
对于今后之事,诸人便在王彦营中商量,定下策略,皆认为防止北虏使诈,乃是第一要务。
王彦当下便招戴之藩进来,令其派遣斥候监视北返的多铎之军,并派遣细作进入南京,打探消息。
其次诸人以为朝廷当务之急,因以恢复实力为先,而自古名不正则言不顺,杭州朝廷要恢复对大明的统治,首先就要解决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问题。
在弘光朝廷土崩瓦解,皇帝被掳走后,潞藩已经成为皇位继承问题上争议最少之人,按大明轮序之法,理应由他称帝。
当下众人又决议请奏监国,尽快登极,恢复朝廷对地方的统治,获取赋税,并编练新军,以应对将来的变局。
王彦等人,接受和谈事实,并于次日上奏潞藩,请即位于帝,使群臣百官有所瞻依。
习惯于党争的马士英,原本已经准备应对主战大臣的反扑,却不想王彦等人没有在议和上再做纠缠,反而谏言巩固朝廷根基。
马士英同东林争斗一年有余,早已习惯党争,所以王彦入浙后,他便本能的视其为朝堂上的对手,却没想到王彦跟本不同他争斗。
王彦的举动,让马士英在心里暗赞一声:“国士无双!”但他却并没有手下留情之意,反而借机将陈子龙、夏允彝等人派出杭州,前往千秋岭、独松关,四安镇等处,募兵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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