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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兰德从湖畔起身,张狂无忌地散发出无限逼近归一境界的强大气息时,半神以下的一切生灵都感受到了灭顶之灾,那种感受无比真切,绝对不是错觉,这意味着只要杜兰德想,他可以在一瞬间杀死方圆百里内的所有生物,能够幸免的,或许只有库尔斯克。
至于红袍与蓝袍,杜兰德不知道他们算不算得上“生灵”,他们并无血肉,严格意义上而言只是能量高度聚合的产物。
但他们又有着灵魂与意志,从这个层面上来讲,红袍和蓝袍实在是货真价实的生灵!只不过需要加上一个“非血肉”的前缀罢了。
好在杜兰德仅仅散发出了气息,并没有真的伤及无辜。
对于那种沉甸甸地好像万钧巨石压在肩头的恐怖威压,库尔斯克是感受最深的一个,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抽紧了,脸色则骤然凝固,旋即震骇地看向海面小岛上杜兰德所在的方位,失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要干什么!”
火急火燎地冲出海面,库尔斯克急急看去,入眼的,是三道快到极致的身影彼此交错,一路拼杀着由小岛飞上高空的场景。
库尔斯克目光一扫小岛和岛上的森之古树,看到并无任何伤亡,这才松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已经打到高空中的那三道身影,观察片刻后,他眼中渐渐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错愕之色。
“怎么……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库尔斯克有些失态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会儿。终于确认正在交战的那三道身影……似乎……好像……都是杜兰德!!
三个杜兰德怎么打起来了?
而且看那激烈交锋的架势,完全是一副生死相拼的样子啊!
“父亲!父亲!”
弗里慌慌张张地迎面飞来。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库尔斯克脸色一沉,骂道:“先别说了,护住城市和岛屿为先!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让岛上的族人们撤到海里啊,三个半神在打架!怎么,还想观战吗?不想活了?!”
弗里慌慌张张地领命去了。库尔斯克深深吸了口气,身形一闪出现在森之古树的树干中段,伸出一只手,轻按在树干上。滚滚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这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森之古树中。
古树内部似乎传出一声深沉悠远的叹息,原本静止不动的树冠活动起来,延展着、扭曲着,形成一个硕大无朋的伞形,将小岛和海底城市都庇护在内,以免受到三大半神战斗的余波波及。
做完这一切,库尔斯克脸上闪过一丝苍白。
他将灵魂力量散发出去。一瞬间已下达了数以万计的命令,让族人们不要轻举妄动,也无需惊慌失措,安静呆在家中即可。
而库尔斯克本人则飞出了伞形树冠的庇护,飞到高空中,远远观看着三个杜兰德之间的惨烈拼斗。
打到这时。天空中的战局已经渐渐明朗——杜兰德以一敌二的情况下,依然牢牢压制着两大分身,并且还在一点点扩大着优势。
由于交战双方的速度都太快了,以库尔斯克的眼力,竟然都有些跟不上的感觉。
他逐渐看清了战局。却奇怪地发现:占据上风的那个比较熟悉的杜兰德一脸沉凝,一点都没有因为占据优势而感到欣喜。反而隐约有些阴沉。反观处在下风的红袍与蓝袍,他们虽然场面上不占优,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或愤怒的情绪!
这时,杜兰德一拳携山海之威砸出,灵魂与物质兼备!这一拳看似砸向了蓝袍与红袍中间的空处,实际上拳劲已经将两大分身牢牢笼罩!
蓝袍立刻上前一步,朗声吟诵起来:“如月之殇,乌鸦之霜!”
说着双手平摊于胸前,手指上佩戴的两个戒指各自射出一道蓝光,光芒在行进过程中交汇成一股,精准地落在杜兰德的拳上。
蓝光奇寒无比,而且蕴含着冻结时光的力量,杜兰德的拳头被蓝光裹住,无匹无漏的拳势不禁微微一滞。早已蓄势待发的红袍杜兰德抓住机会,一记手刀斜劈,将杜兰德如苍穹般笼罩下来的拳势破开一个口子,双刀分身趁机脱身而出。
“……好强!”观战的库尔斯克心潮澎湃,几乎不能自已。
刚才那一轮交锋看似简单,只是简单的一拳、一吟、一劈,实际上却无比惊险,双刀分身若是反应慢了半拍,或是合作不够默契,立刻就要挨上一拳!
那可不是普通的拳击,而是杜兰德自插心脏实力暴涨之后,兼具灵魂与物质攻击的一记轰击!
“呼。”杜兰德缓缓收回拳头,皱眉看着对面并肩而立的双刀分身。
红袍与蓝袍也在看杜兰德,不同的是他们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得色,蓝袍负起双手,用森德洛语说道:“本尊,你最强的手段有二,一是灵魂制式兵刃,二是我与红袍合体。如今双刀合一你用不上,只能一上来就动用拼命的手段,而我们还留有一手,所以,胜负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
红袍看着杜兰德心口部位的半透明刀柄,残忍地笑了笑,说:“以灵魂制式兵刃破开七色心脏,将灵魂之力引出,得以提前拥有一丝能体境的威势……这招确实强大!不过,自刺心脏的味道应该不好受吧?我看你疼得脸色都有点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