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爹、一个娘,但这一男一女却不是夫妻关系,这是何等信息量过大的伦理大剧啊!
他们到底还是人生经历得少,一时竟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家庭,才会造成这种混乱的局面。
“我也不是他的孩子。”小飔君见顾君师否决了跟六绛浮生的关系,也赶忙接上一口:“我只是我娘的孩子。”
嘶——
他们简直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之前已经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情况了,原来这后面还有更乱的,听听这话又代表着什么?
两孩子,或许是同一个娘,但必然是有两个爹的,再加眼前这对爹娘还不是夫妻关系,所以他们到底是谁给谁戴了绿帽,而黎笙在这其中又担任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跟“花宓”是后来……还是原来就——
若是原来就,那这孩子,跟他有关系吗?
就在众人收集着现在的片言字语线索还原真相时,六绛浮生却克制不住神色发冷地看着顾飔君。
他不敢看顾思君,因为他怕一对上她的眼睛,他就会被她彻底看穿那看似无坚不催皮囊之下却是一副受伤脆弱的灵魂。
她如他当初所说的那般……跟他恩断义绝了,她甚至可以当众跟所有人宣布,她跟他再无关系。
但他却没有开口辩解什么,而是比澄泓刚才更自然地走了过来,然后又是很不凑巧地挤开了澄泓,牵起了乐宝的另一只手。
澄泓:“……”
这行为,会不会其实根本就跟“不凑巧”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六绛浮生还特无耻地回头向被他挤开的澄泓歉意一句:“不好意思,澄泓大师,我想与我儿走一起,你不介意吧?”
澄泓敢说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男版的“白莲花”,他能说什么?
介意?没立场。
不介意?
出家人不打诳语。
他静静地与六绛浮生对视片刻,对面这朵“白莲花”就像无事人一般端着微笑,然后他打破了这出僵局,轻吁了一口气,站到了一旁。
顾君师斜过一眼:“你要做什么?”
“白莲花”一对上她,那虚假的笑意也维持不下去了,神色清冷似悬崖旁的高岭之花,淡淡道:“我们的事情暂且先放下,孩子你不肯归还于我,而我又离不开孩子,自然是要走到一块儿。”
他刚才在一旁已经看清楚了,她的目的不出意外就是“破魔箭”,那么在她得到“破魔箭”之前她是不会轻易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跟她做夫妻这么久,他或明或暗都对她有所了解,一个利益至上或者说是野心占据她人生大部分的人,既会装也能忍。
他笃定这个时候她哪怕跟仇人称兄道弟都可以面不改色,更何况是面对他,所以他可以借机毫无顾忌地靠近她。
“是吗?”
顾君师对他幽暗下了眸,她转眸,看向另一边的顾飔君,小飔君正因为六绛浮生的靠近而浑身不自在,她道:“小孩,不是还有一只手空着吗?”
顾飔君迷茫地抬头,表示没听懂。
空着的手怎么了?
他又不像乐宝一样,喜欢被爹牵着。
顾君师原本扫了一眼落后半步开外的澄泓,才半张口,却见黎笙这时紧张地喊了一声:“花宓……”
她顿了一下,然后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黎笙,他眼巴巴地瞅着她,她原本要说的话就停住了。
顾飔君见顾君师眼神一直盯着黎笙,忽然福至心头,一把牵住了黎笙。
“娘!”
他仰起头,像邀功一样笑看向顾君师。
是不是要气爹,我帮你!
被当成剧本里气主角的男配黎笙不是看不懂眼下的情况,但他甘之如饴。
哪怕是当那个男人的替身,他也愿意的。
这一幕简直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了。
活见久了。
“花……阿宓。”他有些羞涩地喊了一声,完美地将自己这个工具人的价值送到她的面前。
顾君师在反省,她是做了什么让他误会?
“那我们也去。”
慧明师太彻底耐不住性子了:“你们又何必去?”
“既是一起来,自然是要一起行动的,师太不必见外。”
这时陆子吟领着晏天骄、傅琬琰也一块儿走了上来。
“走吧。”
她步履加速,生怕一会儿又被人喊住。
这些小年轻的事情她管不着,也无法介入太多,眼下离开血葫芦更重要。
他们来到一个石纹碑门之前,那笋长的节鳞将东,一面光洁飞檐将西,高大丈许的碑门前,是没有门路。
他们停在此前。
慧明师太、娴智师太与静虚师太各站一方位,分别从身上拿出一串碧玺珠、一个婪地木鱼、一张鱼皮纸。
这三样东西根本就是牛马风不相及,如今由三位师太拿了出来,必然是取出破箭剑的关键吧。
顾君师一直知道破魔箭在慈悲城,可任她遣派出多少暗祟潜伏在慈悲城寻找,都一无所获,一来是慈悲城内知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二来是三位师太谨慎无比,从来没有在人前暴露过破魔箭的丝毫蛛丝马迹。
她行事向来不是那种粗暴简单,当反派的如果都像朔方鬼王一样,被人利用也只能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