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哇校服(1 / 2)

 这趟出征洪州,原本可以不从皮州过。

是他在皮州有要见的人。

皮州城守已在城门口恭候多时,见了马车,恭敬上前迎候,“平远王亲临,皮州之幸。”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平远王脾气不好琢磨,但不招惹就对了。

卓远撩起帘栊,嘴角微微牵了牵,温和又沉稳的声音道,“郭大人多礼了,我约了人在得月楼喝酒,郭大人行个方便就是。”

啊?皮州城守愣住。

抬眸时,见卓远正好放下帘栊,皮州城守连忙拱手,应道,“下官知晓了。”

***

马车在得月楼前停下。

皮州城守已经提前让人清退了旁人,今日得月楼只招呼平远王一人。

卓远下了马车,身边的亲卫侍从将得月楼团团围住。

副将同卓远一道入了楼中。

得月楼在西秦国中很有名,国中的达官贵胄来得月楼喝酒是常有的事,只是卓远不常来。

四楼的露台很宽敞,视野很好,能看到大半个皮州城。

露台内轻罗幔帐,亦有鱼池水车,处处都有一番雅致,适宜饮酒说话。

稍许,有侍女上前服侍斟酒,“王爷,得月楼有三种酒——清淡甜口的望月酒,酱香醇厚的盼月酒,还有酒香浓烈的得月酒,不知王爷要饮哪种酒?”

卓远淡淡垂眸,“戮月酒。”

侍女怔了怔,很快敛了情绪,见卓远神色如常,遂又道了声,“得月楼不曾有戮月酒。”

卓远端起跟前的杯盏轻抿一口,淡声道,“你们东家有。”

侍女再次怔了怔,既而福了福身,“王爷请稍后。”

戮月酒,得月楼是不曾有。

戮月门有。

得月楼的东家,是戮月门的。

卓远又饮了一口杯中,这一盏,是清香甜口的望月酒。

思绪间,只听阶梯处的脚步声传来。

卓远余光瞥到一袭身影,不是何叔?

卓远眉头微皱。

阿彩上前,在卓远诧异的目光中拱手,“阿彩见过王爷。”

“何叔呢?”卓远问。

阿彩沉声,“我爹前月过世了,我是何家后人,也是戮月门的传人。”

卓远捏了捏酒杯,没有出声。

阿彩抬头,“王爷有事可以吩咐,我爹过世前曾对我提起过,早前元城险些被屠城,是王爷的五哥救了元城,我们戮月门上下欠平远王府一个人情,爹虽然不在了,但平远王府的人情在,只要是平远王府的事,戮月门都认,王爷但说无妨。”

卓远抬眸看她,“我想请何姑娘帮忙,在京中,救一个人暂时离开西秦,护她安全。”

阿彩微微拢眉,“是平远王府的人?”

“不是。”卓远轻声,“是当今六殿下……”

阿彩顿了顿,“平远王府自然有比戮月门身手更好的侍卫,为何要寻我们帮忙?”

卓远放下杯盏,并未隐瞒,“此事不能与平远王府有瓜葛,只能找同平远王府没有瓜葛的人做,五哥生前说过,我能信得过戮月门的人。”

阿彩轻笑,“戮月门的人,王爷自然能信,但是我爹说过,戮月门欠的是王爷五哥的人情,也只办平远王府的事。但六殿下的事牵涉甚广,戮月门可办,也可不办。不知王爷可有一定让戮月门接下此事的理由”

卓远看了看她,将杯中之酒饮尽,“若是五哥没死,涟媛应当是我五嫂……”

阿彩眸间微滞,缓缓敛了笑意,“那请王爷放心。”

……

阿彩离开,卓远又独自喝了一阵子酒,才听到阶梯上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叮叮咚咚,是一路跑上来的。

卓远嘴角微微勾了勾,正好杯盏送至嘴边,一口饮尽。

来人果真抱怨,“卓清之!你来皮州都不提前让人知会我一声,还是我自己听到动静,跑来得月楼寻你!”

卓远放下杯盏,悠悠道,“你不也说了,我特意搞这么大动静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你听到吗?”

赵平泽轻笑,“行啊!牙尖嘴利不减当年啊!”

卓远笑了笑,这才恢复如常,“赵恭平,许久不见。”

赵平泽亦笑,“卓清之,许久不见。”

两人纷纷笑起来。

……

赵平泽是早前卓远在京中同窗,那时候在京中玩得好的人,有齐蕴一伙,还有便是赵平泽一伙。

后来赵平泽的祖父告老还乡,回皮州颐养天年,赵家旁的子孙都巴不得留在京中留官,只有赵平泽一人愿意陪着祖父回皮州尽孝。

一晃几年,赵家的子孙皆在京中混得都不成气候。

前几月,赵老爷子弥留时,一封书信送到了陛下处,举荐自己这个孙子。陛下念旧,亲自回了书信,让赵平泽年后入京,在吏部报到。

这便是争破头的,争不过不争的。

“你什么时候回京?”酒过三巡,赵平泽问起。

卓远应道,“若是顺利,三月前后抵京;若是不顺利,五月前后。”

赵平泽叹道,“那我应当比你早一些,正月就会入京。”

卓远指尖轻叩杯沿,“早晚皆宜。”

赵平泽笑了笑,两人仰首饮尽杯中。

赵平泽一面斟酒,一面道,“你看看我女儿,小棉袄一个,特别贴心,我终日都想陪着她,看着她长大,每日都看不够似的。”

卓远笑,“我也有个外甥女,小棉袄。”

言及此处,赵平泽问起,“清之,你年纪也不小,什么时候成亲?”

卓远微微顿了顿,淡声道,“我父兄都战死沙场,兴许下一个就是我。我见过府中太多生离死别,暂无成亲打算。我家中的孩子多了,照顾都照顾不过来,他们同我亲生孩子并无区别。”

赵泽平愣了愣,既而笑道,“是我糊涂了,来,这一杯祝你早日凯旋。”

卓远轻嗤,“都祝我凯旋了,这么着急走?”

赵泽平叹道,“你不知道啊,家中管得严,我是偷偷出来见你的,没有事前报备,若是让我夫人误会了,我得花多少工夫解释?得不偿失。”

卓远轻哂。

两人相互笑了笑,再度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