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低头亲了亲姜知玥的额头：“今天不忙。”
姜知玥应了一声，眼睛弯弯的，又道：“那你饿不饿啊，我们去吃饭吧，今天云姨做的饭好香，我刚刚一直在等你，都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她做了什么。”
说完，便拉着沈晏的手往餐厅走去。
沈晏没说什么，他弯起手指与姜知玥十指相扣，任由她牵着自己。
他记下来了，小姑娘想看烟花。
待到元旦前一天，也就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沈晏给家里的佣人阿姨放了假，偌大的别墅里只留下姜知玥和沈晏两个人。
自从和沈晏在一起后，姜知玥的作息也规矩了不少，除了某些情况，也很少再熬夜，她还没熬到零点，就开始犯困了，窝在沈晏怀里迷迷糊糊的打哈欠。
以往这个时候沈晏总会哄她去睡觉，但今天，她老公似乎有什么事，执意要带着她和她一起跨年。
许是客厅内温度适宜，身下是柔软的沙发，姜知玥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搂着她老公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小声哼唧：“好困。”
沈晏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来，男人眉目温柔，轻声哄道：“快了，再等等。”
姜知玥抬起脸在沈晏的胸前蹭了蹭，她现在几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挂在他身上，依旧犯迷糊。
几秒后，姜知玥忽的又想到什么，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晏。
沈晏轻轻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耳垂，迎上她的视线：“老婆，怎么了？”
姜知玥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沈晏的眸子上，她眨眨眼，又眨眨眼，想看出沈晏到底打着什么心思：“沈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沈晏不动声色的勾起唇来，他“嗯”了一声，却没有告诉姜知玥他在准备什么，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
姜知玥还想再问些什么，她的嘴角又被沈晏亲了一口。
沈晏抬手在小姑娘的唇上轻碰了一瞬，又移到她的腰上，他的手一松，顺着她的腰一路向下，然后停在姜知玥的睡衣裙摆。
沈晏微微垂眸，他的唇扬起半分，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老婆，如果你还是很困的话，不如我们就来做点什么。”
微微暴露在外的肌肤接触到携带着凉意的空气后，姜知玥瞬间就清醒了。
小姑娘手脚并用的从沈晏身上爬起来，说话连气也不带喘的：“我不困了！我在等等吧！”
沈晏忍着笑意去牵那只手。
被沈晏这么一闹，姜知玥确实一点也不困了，反而很精神，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和她老公一起跨年。
她先是看了一会电视剧，又刷了会微博，眼看着离零点越来越近，她的手机突然被沈晏抽走。
沈晏微微弯曲手指，指骨覆在姜知玥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走到落地窗前。
姜知玥没太看懂她老公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只见沈晏垂眸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蓦得又朝她望了过来。
沈晏笑了一下，他说：“知知，看窗外。”
姜知玥收回视线，移到落地窗外浓重的月色里。
深蓝色的幕布上，有一轮黄月弯钩似的挂着，一旁点缀着无数熠熠生辉的星子。
耳畔忽的传来男人倒计时的声音。
沈晏的声音低，又字字清晰，虽然只是几个单音节，但又格外的好听。
直到最后一个数字“一”的尾音落下，天空中忽得传来几声哄响，姜知玥下意识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璀璨如满天星河的烟花，一朵又一朵，那流光溢彩散开来的点点金光稀稀疏疏窜向四周，又转瞬即逝。
黑夜在烟花的照耀下亮如白昼，整个大厅也全染上了晕开来的色彩。
姜知玥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她抬手指了指远处的烟花，眼睫颤了一下，转过脸望向沈晏：“这个……”
小姑娘的视线刚移了过来，便与沈晏四目相对。
沈晏微微勾唇，他的面容逆着光，瞳色在烟花的衬托下稍浅，轻声道：“送给你的。”
他顿了一下，声音更加的缱绻：“知知，新年快乐。”
姜知玥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胸腔内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变快。
她看了几眼漂亮又浪漫如星海般的烟花，又看了几眼一旁的男人，姜知玥踮起脚，伸手环住沈晏的脖子，抬头在他的唇角处亲了一下，软着嗓子小小声道。
“谢谢老公。”
沈晏单手搂住姜知玥的腰，压着她的后脑勺回吻了过去。
他吻的温柔又缠绵，力度也是轻的，耳畔是烟花绽开的声音，姜知玥只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死在这个让人沉醉的夜晚里了。
一吻过后，姜知玥又窝在沈晏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烟花，她也不知道沈晏是准备了多久，又是从哪里准备的，这些烟花比她之前看到的都要耀眼又灿烂。
姜知玥还在出神，她的手上忽然被套入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什。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无名指上被戴上一个银戒指，是之前她过生的时候，沈晏送给她的那个，只不过被沈晏穿成了项链。
姜知玥将手移到自己眼前，戒指上的碎钻在月光下反射着点点莹光，她晃了一下神，抬脸问他：“我不是一直都戴在脖子上的吗，你怎么把它摘下来的。”
沈晏的眼尾扬起来一瞬，他俯身靠近姜知玥的耳畔，在她耳边低笑着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姜知玥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漫上一层红晕，睫羽因为羞意而生生颤动着，抬腿便踩了沈晏一脚。
沈晏将又羞又恼的小姑娘揽到怀里，也不顾她的挣扎，在她的发顶上亲了亲，低低的笑了一下：“别生气了老婆。”
姜知玥哼了一声，不太想搭理他。
沈晏又握着姜知玥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敛了神色，神情蓦得变得认真起来，眸子漆黑深邃，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知知。”
姜知玥一愣，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啦？”
沈晏又道：“我是不是还欠了你一句誓词。”
当初两个人是联姻，全靠着父辈祖辈的一句话，婚礼虽然豪华，但该走的形式又一切从简，甚至连最基本的誓言也没有。
突然提起了往事，姜知玥的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晏垂眸静静的望着他的小姑娘，清冷的眸底含着无尽的温柔，看的姜知玥心尖一颤。
下一秒，他忽的笑开，微微俯身，将姜知玥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移到唇边，在那闪着莹光的戒指上印下一个虔诚又认真的吻来。
“姜小姐。”
姜知玥呆愣愣的瞧着他。
“你愿意嫁给沈先生吗，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爱着他、珍惜他，直到永远。”
沈晏的目光柔和，声音也是柔的，他的语速满，语调转低转轻，眸子里似有暗波涌动，平日里那双不容一物的眸子仿佛一切都不存在般，只注视着她一个人。
姜知玥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她想说沈晏是跟学的，现在哄女孩子开心早就不流行这一套了。
可当她开口时，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一颗心被酸酸涩涩的情绪包裹的密不透风。
姜知玥吸吸鼻子，她愣了好久，愣的眼睛都忘了眨一下，最终，声音藏着些细细的哭腔，小声道：“我愿意。”
小姑娘强忍着泪意，在一片视线模糊中她对上沈晏的视线：“沈先生，你愿意娶姜小姐吗，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爱着她、珍惜她，直到永远。”
她的话说的很慢，就好像，她花了自己十几年的时间，终于可以把这句话说出口，给那段故事写下一个结局。
话音落下，姜知玥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颗一颗落到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渍。
沈晏半蹲下身来，抬起指尖动作轻柔的携去姜知玥眼角的泪珠，他的唇落到她的眼皮上，吻去小姑娘的眼泪。
灯光将两个人笼罩在一片晕开的光晕中，远处烟花绽开，星光乍破。
沈晏的声音压的很轻，看向姜知玥的眼神又极其温柔，他的唇从她的眼睛上滑落，移到她的唇角处，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我愿意。”
沈晏笑了一下，月光透过窗户，他的眸子里带着被光影切成碎片的光点，潋滟着无尽的温柔。
他说：“我一直都愿意。”
在一片璀璨如星子般的烟花之中，他吻上她的唇，与她唇瓣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