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如今脑袋只是一片空白,周遭任何事物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便是马车被人飞快的抬入城内,也浑然未觉。手心中那滩血渍在他的眼中如同天地间的眼色,视线过处,皆是一片血红。
“咳!血……血……为什么会这样,如今我才十七岁,才十七岁而已……咳咳!按照历史,这具身体应该二十四岁才会咳血,才会……病发而死……”卫宁呆呆的喃喃自语,身体却依然忍不住一个劲的颤抖咳嗽起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挣脱喉咙跳将出来。
如果别人不知道未来的命运,或许还不会过于失态,但是,卫宁却知道三国里,卫仲道的未来,如今怎么可能还能镇定下来。
緑萼但见卫宁木然而毫无生气,忍不住浑身颤抖,脸颊上已是泪流满面,不停的拉扯卫宁的袖口,哭声道,“公子!公子!没事的!如今已经入城了,城里定有良医,杨将军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公子……公子……别这样……呜……”
眼见卫宁咳嗽剧烈,又赶紧伸手轻捶他的后背,但是卫宁却依然死气沉沉,充耳不闻,只在那一边激烈的咳嗽,一边茫然自语。
杨奉策马飞奔在城内,但见手下亲兵匆匆赶来,却没有带一人,当即不禁勃然大怒道,“郎中呢!!我让你们去请的郎中呢!!”
亲兵看杨奉满脸怒容,狰狞而恐怖,无一不是惊若寒蝉,不过还是有人硬着头皮道,“主公!我等四处打听,四下百姓都说城里郎中在黄巾围城之初便举家四散逃走了!如今……”
话说到这个份上,亲兵识趣的默然不语,退到一边,闭上眼睛准备承受杨奉接下来的怒火。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怨气,若不是卫宁施计,自己或许也早死于战场,如今得知长社无医,其实也如同杨奉般焦愁。
事实上也是如此,杨奉听到亲兵回话,失去理智般就准备扬起马鞭抽将下去。但是,这时又有一名亲兵跑来,对杨奉高声呼道,“主公!主公!有百姓说,如今长社只有一名云游神医,早前右中郎将大人受黄巾暗箭,此刻正盘桓长社,为右中郎将大人医治箭伤,如今还住在县令衙邸!”
杨奉一听,扬起的马鞭蓦然甩到一边,跳下马来,一把扯过奔来亲兵的马辔,惊喜交加道,“此话当真?快!快快传令,将仲道送往县衙!!快去!”
亲兵得令喏了一声,急忙向卫宁那边跑去。
杨奉听到“神医”一词,心里稍安,接着又对周围亲卫高声道,“你等快随我去见右中郎将大人!求神医为仲道医治!”
众人也是心中惊喜,当即跟随杨奉又急忙奔驰向县衙而去,行走一会,但见有朱隽部属飞马而来,高声道,“前面可是骑都尉杨奉杨将军否?右中郎将大人有请将军!”
杨奉心里一惊,慌忙答道,“某便是杨奉!某正有要事要见将军,快速速带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