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稍后再议不晚!家父闻将军要来,早备好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众安邑大小仕宦,也早闻将军之名,特来参拜!宁自作主张,便借此宴,同为将军庆贺!”卫宁笑了笑,与杨奉一同站直身体,环顾周围众官对杨奉道。
卫宁之父,这身份虽不小,但却不似对卫宁那般尊重了,杨奉只微微行了一礼,接着在卫宁引荐下又对一一相识。
马屁如潮,杨奉却与徐晃一般倍感受用,满脸红光。至少在这酒宴上,也不知道是美酒醉人,还是阿谀醉人。
但卫宁早先升起的担忧却是挥之不散……
摇了摇头,如今酒宴正值酣时,卫宁只在旁轻饮轻酌,为了即将开始的讨伐白波而暗自计划。
眼角瞥过杨奉身后的某个中年壮汉,卫宁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欢喜,杨奉果然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好生宽慰这个猛将,将他收归帐下。若是还要等到他老而成名,确实很让人惋惜不已,就如同自己背后笔直拱立,却鼻孔贲张,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酒缸的典韦一样让人可惜……
典韦这个保镖确是尽心尽职,只要不是卫宁吩咐,即便再贪酒,他也不会多饮。想必曹操也是放松了警惕,也放松了典韦的约束,才使得淯水惨死……
微微瞪了身后这家伙一眼,卫宁心里还是不喜欢这样一场奢华的宴会,即便这是自己家里。打了一个眼色与自家老父,卫宁当即起身,便称自己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即便是杨奉,也知道卫宁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卫父反倒有些不满,不过也只能点了点头,众官同样也是知道卫宁心思的,否则凭他那酒公子的名头,哪会不胜酒力。
“嘿嘿!老典,抱上几坛跟我回房,咱们自己喝!我上次交你的酒拳还记得起么?”卫宁侧过头,便向典韦低声道。
倒是不想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蓦然想起,“嘿嘿!我就知道公子一定会借故告退,和这些家伙喝酒真没意思,如何,可算我一份?”
卫宁看去,徐晃一脸谀笑的眼巴巴看着他,脸上到是勃然大怒,“你就是想来骗我私人藏下的美酒吧?休想!我那酒早被某个杀千刀的偷偷喝光了!哇哇!我本来都快忘记,但你一提着就是气,混蛋!”
三人勾肩搭背的缓缓退走,卫宁恨恨的瞪了典韦一眼,却是忍不住怒气一脚踹上他的大腿,反倒因为那壮实的肌肉震的自己脚裸发麻。
典韦无辜却异常憨厚的摸了摸脑袋,只装做不知,反倒让卫宁越发恼怒,心里大骂,“你居然敢在我勉强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不是你干的?”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卫宁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暗阁藏的那么隐秘,都会被典韦这个贱人给找到?历史上都说典韦忠厚老实,却没说他居然还是个偷酒贼?
不提卫宁三人独自开起小灶,私下斗酒。
河东境地某林中,遍地尸横狼藉,堆在一处,大多缺胳膊少腿,或者胸口一个窟窿。倘若有人经过,一定会骇然不已,这些尸身上人人穿戴的皆是汉军衣甲!
稀稀疏疏一些枯黄杂草盖上尸体上面,半晌,蓦然起了轻微的抖动。
一具尸体,痛苦呻吟着,爬将出来,胸口一道细小却异常深的伤口,距离心脏之余小寸。
看着这数十人堆积的尸体,那复活过来的兵士蓦然神色悲怒,仇恨而彷徨道,“死了!都死了!主公让我等护送的东西都被那贼人给劫掠走了!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一想起那个虬髯长须的大汉还有后来舞刀助拳的红脸,那士卒不禁神色恐慌。倘若不是有人一剑刺到胸口自己稍微闪开一点,那心脏破裂必然也如同自己身前的同僚一般……而自己若不是那是昏阙过去,也恐怕难逃一死。
“哇!就算回去,主公要取我性命,我也要将那贼子劣迹上禀主公!我兄弟数十人的仇,绝不能不报!”这些士卒,是卫宁早前对杨奉进言,所留下的大多黄巾憨厚农夫,又无亲无顾,悉心训练,忠心毋庸置疑,而更是互相看做兄弟。这小卒双目充满仇恨,大叫一声,便捂住胸口,缓步向着安邑方向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