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卫宁斩钉截铁,却惊得卫凯脸色一青,双目瞪大。
气氛陡然万分冰冷,只余下两人微弱地喷吐之声,半晌,卫凯勉强缓和下那狂跳的心脏,有些颤抖道,“贤弟,意欲……逐鹿?”
没有什么比卫宁明目张胆的说出反话,还要让人胆战心惊的,甚至对那杨家来人,卫宁也不过背的是不敬之罪。面对卫凯的询问,卫宁淡淡的摇了摇头,“卫家越发树大招风,我又惹怒董卓,站在天下土豪对立之面,小弟,只愿,他日能够护住卫家便可,哪还有能力去做其他!况且,小弟,也不过只是自己的猜测,未雨绸缪罢了,未来变化,自然也不是小弟所能明了地!”
卫凯默然,半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卫宁,硬声道,“你如此大胆在我面前坦露反言,便不怕我趁此机会上报朝廷,谋夺家主之位?须知,此事事关我家族存亡!”
卫宁摇了摇头,淡然道,“兄长你定然不会如此不智!我既然肯来此,便料定兄长不会害我!”
卫凯眼睛越发闪亮了,暗自点了点头,看了卫宁一眼,颇有兴趣道,“你又怎知我不会害你?须知,我这一脉曾望代你而为本家,交恶已久!这么好的机会,你怎知我不会放弃。”
“我姓卫,兄长也姓卫!同是卫家子弟,不提两家关系,始终本属河东卫家。我卫家在外树大招风,早招人妒,我又成土豪攻軒目标,即便兄长有意借此害我,他人又如何不借机除去卫家?况且……我所做之事,一切也是为了卫家未来安稳!”卫宁淡然一笑,看了卫凯一眼,又道,“你我两脉有隙,不过在于家主一争罢了……兄长心高气傲,又如何在乎这一区区小位?若小弟连这点眼光也没有,又如何敢来见兄长?”
“哈哈!贤弟果知我心!卫家家主是谁在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卫家一定要再未来,登上顶峰豪门!便是父亲,也不知为兄心愿!”这一刻,卫凯眉头尽舒,放声大笑起来,看向卫宁地眼神也越发信赖,卫宁能够直言不讳,将这样一个大罪之言,不避而与他听,这便已经是足够的信任了!
“多谢兄长成全!”卫宁神色一松,又再度躬身拜道。
“不必如此!正如贤弟所说,你我本是同根,如今多事之秋,本该摒弃前嫌,为我卫家尽力而已!但贤弟所谋,确是让为兄胸壑难平,此等大事,非我一人能够决断!贤弟如今代表的又确是我卫家,举步皆以家族为本,如你所说,成,我家族屹立不倒,跻身高位,败,则河东卫家百年心血,一朝丧尽!贤弟眼光如炬,为兄自叹不如!但,此等大事,还望贤弟万事三思!虽有杨氏为我卫家遮风挡雨,但若贤弟所图,败露端倪,恐惹他人攻軒,嫉恨,甚至圣上震怒!”卫凯摆了摆手,虚托一把,又皱眉道。
“小弟自然不是那般鲁莽之人!既然得兄长相助,我卫家兄弟齐心,他日,再兴先祖一国丞相殊荣,未必不可?但,那时候,卫家也该高枕无忧,小弟,也可淡薄退隐度日了……”卫宁点了点头,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来。
卫宁懒散自然在卫家也是出了名的,卫凯原本以为卫宁不过如此,但前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成就功名,反到让他还是以为卫宁不过一样是韬光养晦,谋定而后动之人。卫宁的真心实意,自然也让卫凯自动过滤。
“既如此,那小弟,便先行告退,万谢兄长开怀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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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卫宁车架行远,卫凯脸上缓缓平静下来,看了看天上,温柔的阳光,眼睛里依稀如同阳光般的金色,“铸兵,练军,教医,散医馆?牵一发,而动全身,好手段!大厦将倾,战乱四起?窥一角,而观全局,好眼力!”
“呵!没想到啊……我这堂弟,竟然如此有趣!河东卫家沉寂的时间太长了……也需要他这样一个大胆的角色吧!”卫凯眯了眯眼睛,忽而发觉这冬天的阳光,似乎异常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