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肃首级。
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圈里,除去了被俘士卒,华雄帐下其余兵勇大半逃散,此刻,便当真只留下他一人负隅顽抗了。
孙坚既然出言,程普黄盖等人却也止住动作,握紧兵器围成一圈重新死死盯住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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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吐了一口带血唾沫,看了看李肃的首级,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循着声音抬头,正与孙坚双目交错。
衣甲残破,浑身还在淌血,失血过多又引起这九尺大汉脸色一片苍白,几乎眩晕落马。反观孙坚意气风发,一副战胜者因有的姿态,傲气,自信,得意。
眼睛渐渐开始迷离,华雄用身体里仅剩不多地气力死命夹住马腹,仰天悲呛大笑起来,“哈……哈哈……想我华雄纵横西凉,今日竟中你等奸计!”
“咳咳……呵!”或是胸口那一枪刺破了肺脏,厮杀中一腔热血还未举得,但此刻华雄却骤然觉得呼吸也开始难过起来,咳嗽了几声,眼中本来迷离的神色开始了流转起最后的疯狂,右臂猛然握紧大刀,“我……早说过!我西凉男儿,断无投降之人,可战死,而不畏死!呀!孙坚匹夫……看刀!”
“主公小心!”程普黄盖四将大喝一招呼而去,但华雄早疯狂的抬起大刀运起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力向着孙坚处猛然抛出。
生命最后绽放地风采,回光返照般的灿烂,这一掷甚至超过了他平日里十二分气力!
刀锋刮起空气中也犹如刺刺厉响,孙坚满脸平静,双眼却是沉重的敬意,望着华雄那被祖茂一刀砍断飞腾在空中的头颅,而雄壮的身体一前一后被程普韩当矛戟贯穿。
忠心的护卫,疯狂挡在孙坚地身前,一个,两个……宽厚的大刀以万分凛冽,赫然穿透了七人,才终于停下飞腾的脚步。
而,这第七人后,便是孙坚本身……
默然看着身前小卒背后露出的刀尖,孙坚不禁闭目仰天长叹道,“西凉豪杰,何其多也!”
“华将军所言不错!西凉男儿不该有投降屈辱之人,这些降卒,同与华将军安眠吧!杀!”半晌,孙坚重新睁开眼睛,抱拳对着马上那无头魁梧尸身行了一礼,双眼却充满了不屑的杀意,对全军一扬手,往下作势一削……
“得令!”看守俘虏的江东子弟轰然应诺,华雄的宁死不屈却也深得这些桀骜不顺的江东儿郎发自骨髓的尊重。
手起刀落,上千降卒饱含绝望,以他们懦弱地鲜血,染红了这片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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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过去,黎明的曙光揭开夜幕带了冷清,梁县城西,那原本旌旗招展的营盘,却是满目疮痍,炭灰,尸首,断刀,破甲,放眼望去,这便是战争带来的伤口。
水关外,城门大开,一千黑甲精骑列阵张扬,背后宽厚雄威的城墙上,本来密密麻麻的董字,华字大旗早已经换了位置,取而代之的,却是杨,卫,黄!
孙坚背仰曙光,眺眼往去,关上列猎旌旗展昭,那一面“汉兰陵侯,卫”让他不由得万分感慨……
若不是他,这一场夜袭,被斩的便是他了吧……
“恭喜孙太守斩杀华雄,立此头功!”黄忠微微眯起眼睛,眼见孙坚大军疲惫而来,慌忙领了亲随向前,抱拳高声贺道。
“坚该恭贺将军夺下水关才是啊!”孙坚摇头苦笑,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子弟兵,昨晚及占优势,但前翻袁术不给粮草造成地军心动荡,体力不济,并非一餐饭饱能够彻底解决的。
虽然斩首数千,又取华雄,李肃首级,但他帐下之军,伤亡却也达到两,三千这样骇人地数目。想到此处,孙坚尤为对袁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