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点了点头,但现在,安邑受了这样的重创,却已经并不能挽救他战略上的失败了。
心中叹了口气,曹操还是问道,“留守端氏的五千兵马,归何人统御?”
“于禁将军冒死杀出重围,末将正让他在城中养伤,调度兵马!端氏无战事,安邑胆怯,也不敢出战,当无大碍。”曹仁回道。
曹操点了点头,于禁虽负战伤,但其人胜在用兵调度,镇守端氏足可。
“主公!末将虽已杀散追兵,但此地不可久留,还请早日还城!且等其余诸位将军收拢逃散兵马,再与卫宁小儿决一死战!”曹仁想起曹军竟然如此兵败,不禁咬牙切齿狠狠道。
曹操踌躇了一下,且看满营将士人人惨淡不堪,不禁长叹一声,挥了挥手道,“子孝可速速遣人,使调于禁将军星夜东进,进驻闻喜!我等可速速往大阳而走!”
曹仁眼睛一鼓,“主公意欲退兵!?”
“我军元气大伤,难以久战!且等退兵,整顿兵马再做打算!”曹操终于浮起了一丝疲惫,淡淡道。
曹仁见曹操已做决定,也心知,难以改变,不禁压下心中不甘,退到一旁点了点头,道,“末将尊令……”
现在已经不是河东,并州能否拿下地问题了。阔阳一战,曹军精锐几乎损失殆尽,三千重金虎豹,恐怕也无一幸免。
兖州军的精锐几乎全数在此,河东已经牵扯了他太多的实力。豫州袁术虎视眈眈,若知曹军实力大损,狼子野心,未必不会趁虚北上,攻打兖州。而徐州陶谦,与他明上已有杀父之仇的血债,倘若抢先下手,也未必没有可能。
更何况,安邑陈宫虽然中计,暂时不敢出城追敌,但倘若他看出虚实,鱼贯而出,曹军如何能当得南北两路大军的集结。
想到此处,曹操不禁看了一旁脸色苍白的戏志才,心中浮起了许多愧疚。
恨不能多听他言,蓦然想起,从当初决意北上与卫宁大战的时候,戏志才便多番劝解,他的一意孤行,却导致了这一场几近灭顶之灾的浩劫。
大军整顿片刻,有曹仁的援军杀到,一干残兵败将也终于心安了不少,便连赶路也似乎多了几分气力。新军在后,把手戒严。
旌旗招展,在此开拔,缓缓向东面撤走。
却说虎牢关东出不远处,一彪兵马护送着几辆马车缓缓而行。昔日地天下雄关,却早失去了往日的威严,破损的城墙告诉这乱世的沧桑。
司隶一带,经历过董卓地肆虐,几乎已经是一片焦土,没有任何一个诸侯,有意这块少有人言的土地。
但也正是如此,从长安逃窜而来的某个绝代风华的人物才能勉强在这里寻到那点可怜的容身之所。
可是,帐下数千勇士,这一片荒芜的土地又如何能够养活?
“将军!前面,便到中牟了!南下便为豫州,东进该有兖州,或北上可达并州,冀州!不知将军意欲何往!?”并州兵马中,魏续匆匆勒马回赶,高声对着中军马车旁某个英气逼人的将军道。
两尺紫金冠顶红缨,西锦百花战袍,配上那银亮威武的精致铠甲,绝代的风姿,天下,难有人能出其右。
尤其那胯下的枣红骏马,神骏无匹,天下者,只识一眼,便众生难忘。马王,赤兔。
近两丈地方天画戟,缓缓举起,吕布微微看了看远方。
洛阳,这块土地,始终不是他吕布堕落屈身的地方,而他的目光,自然应该是东方,中原,那一片片肥沃地土地。
中原的战乱,一个个酒囊饭袋占据着与他们身份毫不匹配的地盘,他吕布一身武艺,麾下六千并州虎狼,却沦落到四窜流浪。
何其不公!
“去兖州!陈留!”吕布有豪情,但也并非傻子,袁术十万兵马屯扎许昌,以六千人征战,便能侥幸,也必然元气大伤。而在并州作战的曹操,兖州空虚,却是他吕布的天大时机。
兖州,将是他吕布争霸天下的第一块基石,英雄心,难甘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