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依附,倘若是为了他的权势而来的奸佞小人,又或是心怀诡谲之辈,反而不美。卫宁可从没认为自己有刘备那般人格魅力,也不认为自己有曹操那般霸绝天下的气势。
卫宁不在意郭嘉的那点小心思,做个权臣也是卫宁现在能够接受地底线。但他走上这一步,不禁又想到,那个才战败的曹操,又想到那个还在长安百般受虐的傀儡皇帝。
见卫宁不语,郭嘉也闭上了嘴巴。杨氏子不过是他使卫宁自立的过度条件,也是整合河东军力,完全操控在手的一枚棋子而已。只要能堵住天下人之口舌,不要坏了卫宁名声,等缓过劲来,这枚棋子也是可有可无。
马车却是典韦亲自驾驭,习惯了骑乘战马,也并没落下驾驭战车的本事,有这么一头凶兽在后面鞭笞,好似那马儿也不敢撒野,一路上虽心急火燎而赶,却也不见有多少颠簸。
一路扬尘,马车疾驰,有人见了,纷纷躲避在旁,使得街道上游走修葺房舍的平民吃了一鼻子地灰。即便打翻了街边路摊,弄得鸡飞狗跳,等看清那是卫家的马车,没有人还敢多语,敬畏的退到一旁。
这便是权势,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渴望得到的东西。卫宁透过车窗看着道旁瑟瑟发抖地普通百姓,才蓦然想起,这个社会金字塔顶端的始终还是他们士族的身份,下面的百姓,不过是肆意鱼肉的羔羊。一但谁没有了这层身份,他也终究只能颤抖而小心翼翼的苟延残喘下去。
一路狼藉,皆由马车狂奔所致,卫宁心急要见家人,也只能暗自抱歉一声,等稍后再叫人来补偿一二。
没得多久,卫宁便错愕的发现,城门口,竟然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许多人。看着那一身身华服,大半皆为安邑旧官。
眼看着卫宁马车驾到,簇拥地人群当即恭敬的分开两旁,卫宁与郭嘉下车,却是冷笑连连,不知道这些家伙从何处得来地消息,竟是比他还抢先到得城门口。想必是见自己这几日深居简出,闭门不见任何人,一得知自己要迎回家眷,便想着来这里寻找突破口吧。
杨奉的倒下,杨氏族人大半被擒拿下狱,安邑的权利结构必然要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这些在安邑扎根的牛鬼蛇神也自然想着再进一步,那么讨好安邑现在的主人,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卫宁却见郭嘉脸色有些烦闷,小声笑道,“这群苍蝇,恐怕没少去你那吧?”
郭嘉耸了耸肩,道,“没办法,谁叫兄长你总是躲在幕后,不肯跳出前台来呢?”
这句话或有他指,卫宁却装作不知,继续笑道,“这些家伙盘踞河东数十年,虽不如我卫家大小,却也颇有渊源,想必,依你之才,没少从他们手中讨些好物什吧?”
郭嘉笑眯眯起来,很是猥琐的道,“他们为了从我这里探得兄长口风,可还真是不遗余力了,不提珠宝古玩,还有些名画茶盏数不胜数,尤其几幅仕女图……嘿嘿……”
卫宁听了,笑着一个暴栗,勾肩搭背的搓了搓两个指头道,“一半……”
“你不如去抢?!”郭嘉惊呼一声,跳将开去,双眼充满了警惕,“最多一成!”
“靠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财迷?”卫宁一愣,这才肃然道,“哼哼,你私受贿赂,那我便让老典去你家里搜查便是……”
“我错了……五成就五成……”郭嘉脸马上哭丧起来。
正在这时,上百安邑大小官员一声高呼,卫宁顺着望去,一杆大旗,“赵”,远远护着一辆马车走入了视线之中。
卫宁不知不觉,已经双眼有些模糊,忍不住跨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