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这才慌忙上前将蔡邕一把扶住,恭敬道,“末将来迟,使圣上与太傅身临险境,其罪难恕……”
说道此处,黄忠才想起,这还有个皇帝在,又道,“圣上可曾安好?”
“圣上正在车架之内……”蔡邕点了点头,如今有黄忠亲率领虎狼之师前来接应,那强横的战斗力,不消片刻便将王方追兵杀得溃不成军,单凭这点,便让蔡邕仿佛回到了天堂。
一念到此,蔡邕当真是喜极而泣,“若非将军前来,圣上必然再入贼子之手。老夫也无颜再见天下了!”
“太傅莫非被贼人所伤!?”黄忠点了点头,且看蔡邕略微泛白地长髯赫然还凝着些许血迹,不禁脸色大变,慌忙道,“来人!速请行军医官前来!快!
看着黄忠那霎是紧张恭敬模样,其余三名忠臣皆不由面面相觑苦笑不已,事实上。黄忠也只顾及到了蔡邕,却是忘记了车架旁边还有三人同样尊贵地大臣瘫软不得起身。
有个强横的女婿就是好啊,三人不禁都流出了万般羡慕。
蔡邕摆了摆手,苦笑道,“将军不须如此惊慌,这血迹实则怒火攻心所致。如今将军亲领义军而来,比甚灵丹妙药还要可贵!”
“将军还请速速参拜陛下为好!”蔡邕说道此处,这才慌忙扯住黄忠手腕。道。
等蔡邕在黄忠搀扶下掀开皇帝车架之时,黄忠视线中,只是一个双眼麻木无神,窝在墙角瑟瑟发抖地少年身影。
蔡邕见了。眼中又颇为激动,悲愤。但终究还是带着喜极而泣,涩声道,“陛下!陛下……如今河东大军前来救驾,陛下得安矣!”
献帝听得蔡邕呼唤,勉强从怀中抬起脑袋,那灰蒙的瞳孔也微微多了几分身材,看着黄忠雄壮身体,瑟瑟道。“爱卿……此……此乃何人?便是……河东兰陵侯?”
黄忠当即半跪。道,“末将黄忠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蔡邕又宽慰道,“陛下,此乃河东兰陵侯卫宁部将,现居……呃?”
黄忠当即道,“末将现添卫侯帐下并州典军校尉一职!”
献帝慢慢从马车中挪到蔡邕身边,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好似多了几分安全感,那实质的温热更是献帝终于缓缓恢复了该有地心境,喜极而泣,“若如爱卿所言……我等脱逃逆贼之手有望?”
“陛下可无忧也……大汉也可无忧也……!”君臣相对,不禁眼睛泪花泵流不绝。
“黄忠将军救驾有功,朕此封将军为都亭侯!”献帝心中略安,终于恢复了几分皇帝的气象,侧头当即对黄忠道。
黄忠见了献帝这般模样,心中早已是失落无匹,从刚才的恭敬缓缓变得冷淡,甚至带着几分蔑视。是啊,何曾想过,高不可攀的天子,竟然是这般懦弱模样,那代表着无上的威严,竟然流落到如此悲惨落魄?
“谢陛下!”刘协的封赏,并不能挽回他失落的印象,黄忠只抱拳谢过,心中却闪过一丝悲哀地轻蔑。
蔡邕好生宽慰了献帝一番,而黄忠先前召来的行军医官也是满头大汗匆匆赶来。蔡邕推搪让医官先为皇帝诊视,后者只道刘协只是受惊过度,开了几味宁神药方,便叫军医营的人从后方辎重中取了药材煎熬。
卫宁制定的军医制度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防范战后的瘟疫蔓延,以及行军打仗为士卒的修养生息做最妥善地调理,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将占领区的潜在威胁消灭在隐患之中。而这些善后工作看上去虽轻,但却有效地保证了一支军队的战斗力能够延续下去,不会因为蛇虫鼠蚁又或是水土不净而形成大面积的战斗力不堪。
当然,当时的医术并不能成规模而有效地成为大军必不可少的部分,但对于解决一些主要人物地难题还是能恰到好处。
等处理好了献帝的身体状况,那军医这才为蔡邕好生把脉。知道眼前这个老儒生便是卫宁的岳父,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恨不得把后方辎重所有珍贵存药全部拿出来献上。
显然才杀散了王方追兵,这里并不应该多做停留,但黄忠一想到后方还有郭嘉后军紧随,也变稍微安心了,只让所有人兵甲不卸,严阵以待。
“将军这时追捕那群四散逃窜叛臣的兵马也一个个回到中营,将捆成粽子一般的叛臣就这般重重摔在地上,纷纷上前回令,“回将军令!这些逆臣全数捉拿回来,敢问将军如何处置?”
除去了初时便绝望投降的那批外,其余的也全部被捉拿归案。黄忠援救时便分明看得清楚,这群大臣围困蔡邕当中,绝非善茬。
一想到郭嘉在他临走前的叮嘱,黄忠沉吟了会当即一挥手,让众将将那群逆臣全部看放一起。
郭嘉看着手中地文告,不禁微微一笑,看着西南方向,双眼炯炯有神,“果然不愧是兄长多多赞赏地人物!一举三得,便将我军拖入了这泥沼之中,贾诩!这个名字,我记下了!”
张济放弃咸阳,无异于引狼入室,但同样主人连着室也不要了,那么这狼的威胁,自然便该留给另外一个要收购房子地买主了!更何况,咸阳门房大开,更逼迫河东不得不硬头面对这头猛虎,牵扯住了长安的乱局,无异为张济攻略宛城扫除了后方可能带来的威胁。
献帝在手,何尝不也是引诱卫宁深入长安的诱饵?而送,与得,便是两个迥然不同的概念。
郭嘉也不得不佩服,贾诩的算计。
而同时,贾诩的横空介入,使得本来做得布置全部打乱,而郭嘉也不得不临时改变原本的既定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