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至二更时分,众军先有渡河窘迫。又后穷凶急赶,不管体力马力都大有衰弱,赵云一声令下,众人欢天喜地,皆取了随身携带面粉,肉干便就着泉水饱餐一翻。然后除去惯例巡视守夜,其余人各自寻了依靠事物,便酣睡过去。
等到四更之时,外边巡哨忽而见南面有火光疾奔而来,当即吹起战号,惊得赵云翻身跳起。
众军也是纷纷操拿兵器跃马备战,且等那火光来时。赵云看清,脸色不禁大变。
北来者稀稀拉拉十数骑,浑身浴血带伤,衣甲残破,而战马更是险些便要脱离累死,分明便是典韦率领南下的那五千骑兵!
而那十数骑。骤然见有骑兵冲来,更是吓得心惊胆战,还以为是敌军阻挡在前,等看清是赵云麾下大军,浑身一松,便是昏阙过去。
赵云哪顾得他们体力不堪,且看他们如此伤惨,心中更是急得五内俱焚,当即差人取水硬生生将人淋醒过来。
“你等为何如此境界?典韦将军呢?大军呢!?”赵云几乎是一把将那溃兵提起。有些歇斯底里。
典韦是卫宁心腹爱将。与他赵云也颇有交情,眼看他麾下兵马竟然溃逃回来,哪还能忍住?别提那五千兵马皆是河东骁勇,竟然也会战败逃回,那么对手又将是何人!?
来溃兵生生被淋醒,浑身早没了气力,虚弱不堪,被赵云这般质问大喝。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半晌被赵云那如利剑的眼睛死死盯住,才反应过来。哭丧着脸道,“将军……将军自击溃李催兵马后,便领我等南下,一路追杀残兵,竟然不想长安早被人夺取。我等战于郊野,连日奔走,马力不济,正是疲惫不堪,不知是从何处杀来上万强悍骑兵,我等猝不及防,便被生生冲散,那来军只将将军裹住厮杀,乱军中,不见将军身在何处……”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心中更是大为惊骇,典韦麾下五千兵马在后方两里曾与李催大战,伤亡不过数十人,皆乃河东骁勇精骑,等闲兵马难挡兵锋,而这万人竟能将典韦裹住厮杀……
“那敌军是否凉州马腾!?”赵云想到此处,当即又喝问道。
“旗号却是马字,而那领军者两人,一员小将,使长枪,一员中年武者挥大刀,此两人武艺甚是强悍,竟然能挡住典君武勇,反处上风……”那人大口喘吸几下,这才又回道。赵云肃然动容,典韦武艺自是名震河东,天下少有,等闲武将,莫说两人,便是三五人也决然不在他的眼中。敌军二将不仅能挡住典韦之猛,反还能将他压下,这般武艺,恐怕也不在他之下了!
赵云眼中寒气逼人,当即放开那溃卒,叫人取了面粉兑水喂食送下修养,这才脸色青寒握紧长枪。
拍了拍马鬃,赵云环顾南方,心中暗道,“敌军上万,又得长安,我现不过三千兵马……可如今典韦生死未卜,迟上以分,便多上一分危险,以老典武艺并上那数千骁骑,敌军纵然是突袭冲散,也断然不可能轻易吃下,就算不胜战败,老典也该有余力突围而出才是!”
看了看天色,依旧星空无际,皓月依旧未落,天色有些朦胧微白,赵云想到此处,当即回转身来高声令道,“来人,可速速将那十来溃兵取伤势较轻者速速送往冯翊卫侯处!”
“喏!”亲兵得令,当即便转身去挑选那些溃兵。
“再令李乐,胡才,加紧赶路,务必在正午时分,抵达长安以北二十里处安营扎寨!”赵云皱了皱眉头,又道。
“尊令!”又有亲信见赵云脸色沉肃,不敢怠慢抱拳得令,告罪一声,便跨上战马,先行北返。
军令下完,赵云一咬牙,紧了紧手中长枪,当即跳上马背,厉声大喝,“众将士听令,即刻备鞍上马,随我南下!贼军当前,当扬我河东军威!”
“喏众将听令,纷纷上马回应。
“驾!”一夹马腹,众军齐奔,夹着滔滔怒火,直扑长安。
“在下郭嘉,见过太傅!”却说渭水以东二十里处,献帝车架,郭嘉一身青衫,当先到达,便来参拜蔡邕。
时入深夜,郭嘉领后军一万到达,自然是早惊动了蔡邕。
这个老儒生却是有些惊弓之鸟了,闻得有兵马之声,浑身经络便是忍不住绷紧一片,等知道是河东援军又到,方才心安。
蔡邕自然是知道郭嘉名字,作为他女婿最为重要的臂膀,更兼名声自雁门,晋阳一战便显赫天下的青年俊杰,蔡邕也居然不会小觑。
“贤侄不须如此多礼!不须如此多礼……倘若不是贤侄使黄忠将军前来救驾,我命早便休矣!”郭嘉行的是晚辈见长辈地大礼,蔡邕慌忙将他扶起。
“太傅乃兄长泰山,小侄岂能失礼!?”郭嘉微微一笑,也便顺势站起身来,“却不知圣上如今可好?”
蔡邕皱了皱眉头,“军中医官道陛下受惊过度,如今除了老夫,却是不愿见他人……”郭嘉心中一片惊喜,献帝受惊过度,不愿见别人,那正到好处。只要这个人没事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