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要在这个时代延续下去,自然便要选择依附一方强大的实力,局势并不见明朗,老谋深算的陈,决计是不会将鸡蛋放在陶谦的篮子里,甚至是曹操也不行。这个老家伙,从接过家族最高权利的时候,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下邳陈氏带到一个新的高度,天下的大势瞒不了他,世家大族最好的出路心中也是清晰无比。\\
不单单陶谦。曹操,甚至可以说,天下几乎任何一个强大地最后,都在陈的考量之中,谁才是最终一统江山的雄主,自然才会是陈氏效忠的对象。所以陈登的北上,实际上,也何尝不是徐州陈氏这样一个大族的备份选择?
卫宁的表现。不得不说,让陈登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物颇为失望,在他看来,最起码也不应该与在座那些碌碌无为地人一般见识才对。而在先前,卫宁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模样,不止微微让陈登有些错愕和喜悦,但心中却是以为卫宁或许是察觉了他如今双重身份的敏感。
固然现在的徐州陶谦,并不会给河东带来太大的利益,不过在政治上。无疑是让河东这个新朝庭跨越了一道最为关键的一步。在大义上的正名,本身就是河东最迫切需要得到的东西,而现在他拱手送了上来。却不知道众人竟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过,所有人在蔑视陶谦地无能之外,似乎在这个时候又刻意的忘记了,整个徐州之所以让陶谦权柄数数受到掣肘的根本原因,不也正是徐州世家豪门地潜藏实力么?
他陈登的北上,何尝不也是一个豪门的见礼?
陈登觉得似乎不应该再等待了,正要出言挑明话头,或者是隐声的想要与卫宁一番细谈,却在这个时候。\\\\\才蓦然发觉,有了那么一道精锐的光芒,似乎一直笼罩在自己的身上。
两个年纪相若的当代俊杰,双目相错,各有惊愕。郭嘉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让陈登觉得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而郭嘉却对陈登那凛冽地自信颇有感触。
蓦而,陈登高高举起了酒樽,对郭嘉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在下饶是在徐州,却也对郭嘉先生之智,颇有耳闻,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仅以满饮此杯,僚做敬意!”
郭嘉哈哈一笑,却是回礼同样双手捧樽。回道。“先生谋略机智,如此谈笑。却让在下颇为自惭形秽了,如何又当得先生如此谬赞?”
卫宁微微一愣,却不知道这两人,竟然这么快就勾搭了上来。事实上,他虽然还没有彻底斟酌清楚陈登话中的机锋,但出于对陈登的看重,却也似乎有所察觉。
而如今看郭嘉如此慎重,卫宁却也仿佛若有所思。
事实上,陈登并不知道,卫宁先前的礼贤下士,并非是对他的到来这样一个重要信息的重视,而偏偏是对他这个人有足够的兴趣。
就算陈登不用刻意再来挑明来意,或许卫宁都会找个时候与他私下有所交谈,而不会将他拒之门外。而如今郭嘉的表现,显然让陈登有所感慨,总归卫宁帐下还是有真正的惊艳之才,虽然没有在言语上有所挑动,但或是出乎贤良之人互相地直觉,郭嘉留给陈登的感觉总是有了那么一丝高深莫测的味道。
在卫宁的带动下,陈登并没有再找到出口的机会,显然刚才的冲动,被他所压下,有了郭嘉在此,显然迟早便有何卫宁一场畅述己见的机会,而如今人多嘴杂,酒宴正酣,显然也不是商议计较大事的时候,陈登便没有再多说言语。
倒是酒过酣时,也终究露出了自己那桀骜不羁的本性,多有傲气豪爽地气质,正是如此,反而让郭嘉颇为欢喜,深有知己般地感觉。
出了先头的插曲,会宴宾客显然也对陈登这个“异想天开”“口出狂言”地南方士子失去了兴趣,一场接风宴,却是转眼又变作了各方世家互通有无,揣测上意的交际场合。
卫宁并不在意,虽然他希望的主角似乎已经被其余人所遗忘,但陈登却也有了和郭嘉勾肩搭背的趋势,这毕竟是一个好兆头。卫宁甚至还生出,想要留下陈登在河东效力的打算,不过联想到了他如今的身份,和徐州与河东之间必然将要跨越的强横阻力,而不仅隐隐有些惋惜。
毕竟是一个年轻俊杰,卫宁不知道陈登的光芒是否还能再继续的绽放下去。可如今陈登既然来了,卫宁的屈节交好,至少在现在看来,他毕竟还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对象。
倒是郭嘉有些阴险了,似乎有意要让这个少年得志的人物,看看河东另外一场风景,仗着自己与卫宁勾肩搭背喝出来的酒量,却是硬生生将陈登灌翻了当场。
卫宁无奈终究让下人将陈登抬送到了府中厢房,对郭嘉的恶趣味却是无可奈何。河东名产,斗酒狂人,数不胜数,比起江南子弟,有这般豪爽的人,便是屈指可数了,似乎江南士子多是以儒雅为荣,而少了几分北方男儿的彪悍。
挥退了宴席,卫宁却也有些醉酒薰薰,事实上,在不久前开始,卫宁也已经开始尽量减少了自己的酒量,或许是在当初还能肆意放荡无度,但在此时此刻……卫宁已经无法再肆意放任下去了,毕竟还有许多事情,有待他去完成。
能拖上一些时候,便拖上一些时候吧。
众人散尽,独有郭嘉留下。似乎也知道卫宁并没有看透现陈登的来意,郭嘉却还是亲自点破了开来。
卫宁本来便有些察觉,但到了此刻方有所明悟,不过,这事情的各种寰转余地,却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而已。
而陈登的表现,显然符合卫宁心目中的能量等级。卫宁却不禁又期待另外一个与陈登几乎前后脚踏入安邑城门的贤才更加期待了,事实上,这个人物的名声比起陈登来说,恐怕强大了不知一星半点,甚至当初还给了卫宁的大略一个迎头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