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个新政体的崛起,改革,必然便是会对这个时代中主流思想和势力的挑战,要一口气坚持走下去,让他们惧怕,让他们不敢抵触,这是必然。但,在做到这样的前提下,也必须要接受好,将你的对手逼迫到绝境而出现的反扑,尤其,当某些绝对的疯子,一群野心家,理想主义者,毫无顾忌的蛊惑他人,甚至践踏自己的生命。
次日天明,在差遣了卫五又星夜返回安邑后,大军再度开拔。
这一次,卫宁无疑是讲自己放在了一个危险的位子上,他不知道对方到底会不会如此不顾一切,也不知道,对方将发动什么样程度的攻击。
老实说,没有人不害怕,尤其当自己成为一个诱饵的时候。一群恐怖分子的威慑力,本就是各个执政者最为头痛的问题,谁知道他们又将会从哪个旮旯跑出来,给你一刀,给你一箭……
作为卫宁的亲信,典韦,赵云,太史慈等人,都已经知道了卫宁如今身处的局势,自然也是担忧不已。纵然现在进谏卫宁,但他已经做好了决定,甚至已经让卫五提前返回安邑做好准备了,也不可能再改变计划。随之而来,三人只能用自己最谨慎的态度,护卫卫宁的安全。
三千多人,沿路穿越箕关,一直靠近安邑,其实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而沿路上的安定平和。却始终不能打消知情者的担忧。却有沿路百姓人人知道了河东大胜而还的消息,都知道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河北袁绍,被他们河东强大军队给踏平,诛灭,每当卫宁路过一个县城的时候,总会现身一见。将民众的热情都点燃了起来。
而经过平民们的奔走相告,卫宁地声望同样也在急速的上升当中。目前,这些庞大的舆论势必是需要掌握在卫宁的手中的,稳固民心,自然会带起周边的安定,让一系列政令能够毫无阻碍地下达颁布下去。
看上去坚强的团结,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需要用卫宁个人的魅力来维持,一但撑过了新政的成熟期。河东的经济,军事,政治等等。都将飞跃的发展起来,最起码比起原本的社会构架进程,将要跨越四五十的年的水平,而当完全地覆盖到全国各地的话,一次次统一战争的打响。晋朝那懦弱无为地黑暗时代,也将被省去抹走。
可是,这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其实也是脆弱不堪。卫宁在其中演义的主导地位,如果有任何闪失。也必然分崩离析,这东西很清楚,没有理由他的对手看不明白,尤其,在对方明显就已经越发频繁的活动的时候,这样的局势,卫宁也没有不做好准备的理由。
事实上,卫宁何尝不也是玩火?但风险和利益并存下,如果能够成功。在如今东征袁绍而还,大胜,大捷,无论军心,民心都点燃到了顶峰。一但能够成功的挡下这一次可能会出现地杀机,将对手彻底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疑,便拥有着足够的力量和凭证,来一次绝对正义的反击。
可想而之。当河东治下地百姓。看到他们地英雄和首领。在凯旋而回地时候。被一群被贪婪。愚昧所充斥大脑地“反贼”嫉恨。行刺。会不会被广大地人民潮流所彻底地冲垮?
而卫宁需要地就是将自己掌握住地庞大民心再度锤炼。精炼一番。让他们更加精纯。更加结实。同样。拥有着这么一股不容忽视地力量。又将成为一个庞大地底牌。震慑住所有可能。希望。妄图推翻他地野心家。
军权。民意。政体。全部倒向他后。又经过了这一场注定会被鲜血铺盖染红地表地清洗。可以说。未来地河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胆敢反他。再没人会有这个胆量!
在三千人即将抵达安邑地时候。有飞马传书。昭告安邑大小。
河东讨伐歼灭河北势力。再度将河东地版图扩张了两个州地土地。这样一场一统北方地战争。毫无疑问是强大而盛烈地。
这样地功绩。对于现在地朝廷。是不能忽视地动力。而卫宁如今已经位极人臣。便不知道。在这场大捷当中。能够再度得到什么样地封赏了……自然。每一次战争。其实也是闪耀地功勋。跟随在他麾下地任何人。都有理由分享这甜美地果实。
当冀州,幽州并入河东土地的时候,安邑根深蒂固的各方势力,自然而然,也就将目光放在了这繁荣的土地上,当然,这也还需要看看卫宁对待此事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他们却不知道,卫宁已经决意用商业来维持,发展冀州的政策,如果任何一个大家族希望将自己的手伸往冀州,必然饶不过卫宁设下的这个弯。
铺天盖地的宣传,从皇宫,一直到了各部司礼衙门,再到各级各部的底层机构,最后延伸到了普通百姓的群体当中。
虽然在此前,河东大胜的消息便早已经传回了安邑这个大汉新都,不过在此时此刻,卫宁作为这场战争的最高统帅,奠定了这一场战争胜利的决策者,也是河东历来最高大的精神支柱,他的亲自返回,毫无疑问的,引起了整个安邑的轰动。
根本不似昔日大汉腐朽政权下的洛阳,不似卫宁所看到的那些洛阳居民们充满麻木的脸,安邑的百姓们,总会有股欣欣向荣的朝气,洋溢自信和希望眼神总是不会暗淡下来。
新都,比之旧都,总归有着迥然的不同。
不用司礼部分的组织,百姓们疯狂着,欢呼着,翘首以盼安邑的城东。十数万地平民自发的组织起来,洋溢着对英雄的赞美,对河东强大的自豪,走在街上,放肆的,开心的。欢悦地大笑,高歌河东一个个英雄们的名字。
更多的人在得知了准确的时间,拥挤在城门外,城门内,宽阔的大道两旁早已经挤满了人群,一个个人的脑袋,都踮起脚尖伸出,期待而欢悦的望着城东。
十数万人头碾动,安邑的守备力量几乎一半都在维护住秩序。值得欣慰的是,总归没有人胆敢放肆地将道路也给拥挤堵塞。
而在人群当中,却有着不少脸色阴沉人同样挤在当中。他们脸上挂着麻木的假笑。虽然附和但总与这样一个洋溢热情的氛围而格格不入,倒是终究是百姓们地心思都放在即将而来的欢庆,基本上没有人注意这些细节。
城东,一栋酒楼的雅阁上,分离开去,黄琬与董承脸色阴霾的隔着纱帘望在楼下,冷笑不已。
举杯的手,微微对碰了一下,但却有着无法压抑的颤抖。这一场赌局,即将展开,但同样也是内心恐惧的根由。
即便已经走上了这一步……他们走在钢丝上,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在下面的刀山火海里……
生与死,便看赌局结束的刹那!
“卫宁……已经来了!”董承狠狠地握紧酒樽,敲在案几上,嘴角已经喘着粗气。
随着他的话音同时,在酒楼下,一片欢呼声。从远方传来,依稀可以听到“卫侯到了”的声音,由远及近,飞快的延展了入里,即便是远在内城之中,也能听到那铺天盖地的高歌。
“一群贱民!也不知道,这个大汉的天下,到底是谁人的!?”董承眼眶赤红,咬牙切齿。
“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卫宁既然已来。这里有我在便可,你还是快快统领兵马。向皇宫而去,若没有你坐镇,我决然不能放心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务必……要将陛下救出!”黄琬摆了摆手,脸色连转起伏,内心的慌乱和紧张何尝不也充斥着他那老迈地神经。
“好!这里……一切便拜托司徒大人了!”董承狠狠点了点头,将案几旁边斜靠的佩剑取下挂在腰间,大步流星,便领着家中护卫向楼下而去。
集合在皇宫附近的是他和黄琬要挟而来的各门阀私兵,已经将他们捆在一条战线上,也容不得他们再藏私了,现在如何咒骂黄琬和董承都已经是于事无补,纵然悔恨当初的识事不明,悔恨自己的贪念,也是不可能了。只能配合着将家族里大部分的力量都拱手交了出来。
退却已经注定是死路,或许能够成事才是最后的希望。当然了,在面临卫宁的强大威严下,战战兢兢,却也被他们自欺欺人地所忽视,将目光放在未来美好地蓝图上,便也少了许多恐惧。
董承刚下酒楼,却不知道在对面,同样也有一人静静的品味着美酒佳肴,眼睛看着董承那阴霾地脸色,跨上战马,直向皇宫外围而去。
“果然去了吗……!唉,也好,早做了准备,也便是等待他们自投罗网!”郭嘉轻轻的放下酒樽,低声道,“卫五先生!我们的人可已经守好了各方?”
以卫五在卫宁身边的资历地位,和郭嘉同席而列倒也并无不可。脸色阴沉而杀气腾腾,听得郭嘉的话,也点了点头,道,“先生放心,卫五敢拿任何事情疏忽,也决然不可能将公子性命置若罔闻!那黄琬布置在四周的所有弓弩手都已经被我属下所监控,只要当人群中的那群虫子冲了出来……他们定然会发现本来各要点的射手,都已经消失掉了!”
“呵呵!我最忌的,自然也便是那些暗箭,若是普通的刺杀,既然是早有了准备的,想必兄长也能从容应付……”郭嘉点了点头,抿了口酒水,淡笑道,“接着,便看他们怎么导演这处好戏了!”
“先生且在这稍等,我还是先行再读去巡查一番!”卫五点了点头。也似是感觉到民声欢呼越发靠近,不由得当即又站起身来,对郭嘉赔礼道。
“不妨!先生自去便是!”郭嘉点了点头,道。
等卫五走后,郭嘉眼睛闪烁,低声自语道。“他们将会有多少人呢?哼!也不知道,当他们所谓的内应将宫门打开,所看到的却是上千全副武装的甲士……会是什么表情了!”
想到此处,郭嘉不禁又看了对面酒楼一眼,“黄琬和董承既然能够要挟大部分人跟随他犯上作乱,为什么你还能独善其身?又或者说……你准备黄雀在后?”
典韦跨坐在马上,双手握紧马缰,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紧绷直,随时都能爆发出强悍无匹的力量出来。
包括赵云。典韦,太史慈三名大将,将卫宁团团围在中央。外围处,还有三十来护卫形成一堵人墙。
卫宁并没有坐在马车之中,反而身上难得的披上了一层软甲,将自己努力地打扮成一个得胜的将军。但穿在他那孱弱的身体上,却总是个人一点不伦不类的感觉,不过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卫宁也不得不从了,他却也很是怕死。
随着大军的缓缓跨入外城,接过了安邑百官地迎接。代表皇帝的使者慰问,卫宁一边昂首挺胸的回应着所有人的欢呼,同样也眯着眼睛警惕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比起城外的大道来说,入了外城,显然就拥挤了不少。道路虽然宽阔,但人群一但在两道上超过了一定的数量,反而看去边狭窄了太多。推推攘攘,欢呼声,高歌声。让周围的骑士们一路走来,享受着太多地荣耀,各个骄傲的挺起胸膛,感受着安邑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同样也为自己地武勋而自豪。
当卫宁那一身银白色的软甲装束映入了所有人眼帘当中,终于让这场迎接的盛世达到了最大。进入了外城之中,便已经是平民们的聚结地,主导上分布着各个商铺,酒肆。同样……这里便也是黄琬决定的伏击地点。
各自混在人群中的刺客死士。已有百多人,这些都是久经训练的人物。而再更里面,还有接近五百的私兵,已经暗中抽出了兵器在手。
“发令吧黄琬阴霾的眼睛,看着卫宁地身影,充斥在了他瞳孔中,眼睛一片赤红,当即沉声对身边的心腹令道。
一卷红旗从袖口中抖开,心腹缓缓的走在了栏杆上,将红旗悄然插在了上面。
便仿佛血一般的颜色,随风而舞动,招展,猎猎生风。
在人群中,六百多人,早便是等候多时,眼看着黄琬所在的地方亮起了红旗,人人对视一眼,脸上已经有了决然。
大股的推攘开始,首先是五百强壮的私兵们,暗中护住手里的兵器,开始向里道挤进,暗中向着卫宁的方向汇拢了在一起。
“此地不可久留,走吧!”黄琬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地下的变化,阴沉的喝完最后一杯酒水,当即站起身来,道。
“下面已经备好了马匹……便等大人下去了!”心腹静静的回复道。
惋惜的回过头来,黄琬很遗憾不能清楚的一睹卫宁最后的生死,只能叹息一口气,匆匆的也下了酒肆。
而这个时候,五百人的推攘几乎是向着卫宁地方向而去,当即便造成了不少地骚动,而在卫宁的前方,蓦然一片惊声叫唤,百姓地队列中一时间混乱不堪,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宁心中一紧,放眼望去,赫然便是一堆杂物从两旁的楼上落下,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而……就在这个时候。准备多时的五百私兵死士,猛然间抽出了手中的兵器,砍翻在周围还在拥簇的人群,瞬间,便有无数人身首异处,清开了前进的道路。
“……杀五百人齐声大喝,猛然,便向着卫宁扑去。
在外围处,有一百来骑士还未反应过来,刹那间的失神,便很快有不少人被砍翻落马,而更多的私兵死士便向着卫宁而扑来!
“……啊呀人啦骤然间的变化。引起了一片惊叫声,当一个个被殃及倒在血泊的尸体横在两道上时,更是让百姓的恐慌霎时间便展开了去。
“死人了!有人行凶大家快跑啊浑水,自然需要再搅动一番,刺客们同样不甘示弱的各自叫唤起来,让局势更加失控。而那股恐慌。在由近及远,仿佛瘟疫一般飞快的扩散开去。
不少人惊怒交加地疯狂四散,但本就拥挤的人群,又如何能够躲闪,很快,便有第一个人被推倒在地,很快又再更多的人脚下践踏,失去了生命的痕迹。
当有一个个被践踏而死的百姓倒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人流地疯狂。
乱了……乱了……
整个街道到处都是惊恐失措的人群。无数人在这样的惊变下,都仿佛无头苍蝇一般疯狂的四处乱窜,即便是早已经召集而来维护秩序安邑京军。都已经失去控制场面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