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七八兵卒又哪还在乎他这个伤重的败军之将,当先两名壮硕军士分别将他双手压倒,其余人麻利的便将绳索将他捆缚起来。
马挣扎不脱,被俘已是定局,想到五百名河东儿郎的性命,午口的战略要冲,西凉马家的荣耀却是一手败在了他的手中。马心中一股强烈的屈辱感蓦然涌上,口中猛的喷出一口心血,两眼一黑终究昏死了过去……
“你等主将既已被擒下,何不投降?”韩当见马昏死过
即冷眼望向那已渐被包围的残余数十人高声大喝道
马战败被擒,剩余河东士卒已被团团包围,士气大跌,此刻人人身负战伤,甚至不少人早已无力站立,只是凭着最后一口气而没有闭上眼睛。
但面对主将落败,生死存亡旦夕之间,不少人的热血在周围密密麻麻的敌军兵锋所指下,也终于开始了胆怯的退缩……河东残兵们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放到了领头的校尉身上……
那校尉自苦劝马止,实际上已经料到了现在的结果,韩当兵强马壮,又是江东宿将岂是能够凭一腔奋勇便能轻易击杀?事实上,他也是抱着必死之心追随马在后。
早前当韩当来时,他便已经差人逃回了午口,期望能够挡住一些时间,争取到后军从午口杀出增援,本以为可以借着营盘抵挡不少时间,但他却也是低估了韩当麾下这两千江东真正精锐的战力竟然如此惊人。别说拖上半天,就是连两个时辰不到竟被摧垮,纵是谷内大军杀来,马已被生擒,营盘被占也是于事无补。
现在已经是穷末路,校尉缓缓回过头来,看了周围充满了希冀的眼神,心中异常犹豫,荣耀和屈辱并上心头,他能看出左右袍泽显然有着对生命的眷念,但他却无法就这样丢掉手中的大刀……
倘若就这样投降了,子午中张颌大军,剩余四千余前锋,一干虚实势必是难以瞒住韩当的,而届时只会让他更加警惕防范,两千人,要守住午口并不困难,若等到汉中闻讯而来,那张颌那数万大军岂不是就这样活活被堵杀在谷中?
他跟随张多年,行军布阵并不陌生,深知这样的后果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主将张颌,甚至是河东都无法承受的!
校尉缓缓吸了口气,眼睛终于变得冰,无视了那残余的数十人求生的渴望,重新回过头来对着成千的江东敌军,对着威风凛凛的韩当高声喝道,“河东只有战死之人,无投降懦夫!”
此话一出,身后所有江东残兵们眼终于一暗,而那校尉却不知道身后有几名河东兵的眼神在暗淡之后却显出了疯狂,那是对生的眷念而不惜一切的执着……
“兄弟!对不住了……”那校尉听到身后无数甘的喘息声,心中终究是无比愧疚。只要他能开口投降,身后的袍泽自然是不用就这样赴死,但是为了大事,他却不得不舍弃这些东西,包括……他的生命。
校尉缓缓地重新紧了大刀,鲜血顺着残破的衣甲流下,刚直的躯干再度挺拔,燃烧着最后的生命,目有余辉……
正当他要再度杀进敌军的时候,在他眼中,对面的敌军竟然露出了一丝不忍和讥诮,让他不可置信的事情终于生……
两柄破损的长枪,一前一后毫无阻拦的从他的后背穿透,带着血花四溅,更是无与伦比的刺痛……
校尉没有回头,胸口已经被洞开,生命力正随着血液飞快的流逝,本是紧握的大刀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握住,铿锵落地……
“对不起……对不起……将军……我们……我们还不想死啊~”身后传来了两道膝盖颓然跪地的声音,一阵哀嚎的哭泣带着懊恼和愧疚响起。
刺穿了胸膛的长枪更是剧烈的颤抖,连带着撕裂伤口让校尉的视线越糊,校尉踉跄走了两步摇摇欲坠却硬生生让他依旧屹立不倒。
“我……我不怪……你们……没有人……不怕死……没有人啊……”校尉沙哑的说道,这一刻他才突然醒悟,原来一直以来强横无比的河东军其实也是人组成的,而不是行军图上的一个简单符号……
他忽然有了一丝解脱的轻松,至少,不用再去为了袍泽的生死和卫侯的大计而犹豫不决,也再不用去提心吊胆,未来将会在什么时候战死沙场,也不用再作为一个只为杀人的器械而麻木的活着……
“天下,你快些太平吧!流的血,都是我们大汉的子民啊!”
校尉大口大口洼着鲜血,身体摇摇晃晃,插着两根长枪却依旧不能让他倒下,带着最后的尊严闭上了眼睛……
(咳咳,我又诈尸了,我那如小强般的生命力显然不是区区h1nI就能摆平的,想必大家很失望……==!另外,祝大家新年快乐……